墨記·日歌(捌佰貳拾肆·202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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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盆裏的一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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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把一棵碧綠的草
從野外帶回了家裏
在我準備的精美瓷盆中
這棵草拒絕了我施的花肥和澆灌的水
在一個晴朗的午後,驀然枯萎
我在陽臺上手足無措
我自以爲是的聰明才智
拯救不了一棵草堅定的自殺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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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天天盼望着花盆裏的那棵草
開出芳香而豔美的花
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那棵草開花了
但所有的花蕾都像沉重的頭顱一樣向下低垂
彷彿一個絕望的人,正在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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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用殺蟲劑和一把鑷子
消滅所有在花盆周圍爬行的蟲子
還有已經爬到草葉上的幾隻無辜的螞蟻
當我用一塊布,爲花盆裏的草擦拭塵土
每擦一下,那棵草就不停顫抖
似乎我對蟲子的捕殺
讓這棵草充滿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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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這棵草在我家陽臺上
與一隻貓相伴
在貓把花盆碰倒的那一刻
我看見那棵草在歡快地舞蹈
那棵草無法掙扎
但它每一刻都在期盼
花盆的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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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用剪刀
耐心地修剪花盆裏的一棵草
我認爲草葉上的傷痕
是生活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