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泰國人妖之前,我經歷了什麼

早上還是男人,中午進的醫院,下午就切掉了弟弟,三個月後,我完成了性別的轉換。

家長簽署同意書的時候,醫生反覆跟我確認要不要做這個手術,我也很疑惑自己是怎麼作出這個決定的。對我而言,到了16歲做變性手術似乎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在18歲之前,我時常會做一個夢,在夢裏,有一個天使,他頭頂綠光,被綁在十字架上,烈火在焚燒他,他張大嘴,似乎想對我說什麼......

選擇

我叫歐力給,是一個正在等待投胎的靈魂。因爲作者不知道給我取什麼名字,再加上我要投胎到歐洲的英國當gay,所以我的名字暫時叫歐力給。原本天使安排我到日本當情色漫畫老師,但由於一次變故,我被強制送到歐洲的英國當gay。

我很憤怒,因爲我的性取向仍是正常的,我不可能喜歡上男人,於是我去投胎事業部那裏告狀。但天使大人一臉爲難地告訴我天堂現在掌握的福利資源越來越少了,大家都爭着投胎當男人,沒人願意當女人。

據天使大人說,最近幾年,人間的國家經濟發展越來越困難了,女人墮胎流產的現象增多,所以好的投胎資源越來越少,像我這樣在天堂滯留的靈魂越來越多。結果,大家在聊天的過程中,知道了彼此的往世和來世,他們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不公平,都去找上帝的麻煩。上帝也很頭痛,正在跟六大天使長開會,商量解決如何這個問題。

天使大人還說,他掌握的好資源也沒幾個,現在擁有的資源都跟同性戀有關,比如我這個劇本。按照劇本設定,16歲時,在當地高中讀書的我會被前來體驗平民生活的貴族相中,談了兩年的地下戀愛後,男朋友會跟家裏公佈我們的關係,但家族不允許,於是男朋友以絕食相要挾。無奈之下,家族同意我跟他在一起。從此,我就不愁喫穿,活到80歲,無疾而終。

“不用擔心,你當的gay不是那種金剛芭比,而是這個。”說完,天使大人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張照片給我看,照片上是一張小白臉,長相很中性,容易引起人的保護欲。但是,好像也容易引起人的侵犯欲......

“這,我聽說英國老gay喜歡玩夜襲的。我長這樣,晚上走在大街上,你確定我不會被夜襲?”

“等你嫁入豪門後,會有管家保護你的。”

“可我還是無法提起勇氣去喜歡男人。”

“放心,我們會有相關培訓的,保證你很快熟悉gay的人設。”

天使大人拍拍胸膛,頭頂上的綠光一閃一閃的。

行吧,英國還不錯,還能衣食無憂,至少比上輩子呆的格陵蘭島好太多。看着照片,我意外的覺得還不錯,準備去接受培訓,然後投胎。

培訓

很快,接受命運安排的我們被天使大人帶到一間教室,中間擺着十幾張小凳子,四周的牆上掛滿了男人的照片,他們的造型各異,有穿着黑色夾克帶着黑色墨鏡的,有提着機槍作衝刺樣的,有開着大卡車在公路上橫衝直撞的,還有手持雙節棍毆打敵人的。毫無疑問,他們都露着上半身,有着結實的肌肉,非常有男人味。

在天使的引導下,我們接連入座,旁邊的靈魂都在竊竊私語,可以看出他們對培訓有非常大的興趣。不知有誰尖叫一聲,我望過去,臺上居然是大天使加百列。只見大天使打了個響指,教室燈光頓時黑下來。

隨後,我們前邊出現一個發光的熒幕,不久後響起怪異的音樂,一個古銅色皮膚的男人出來跳着奇怪的舞蹈,隨後畫面跳轉到游泳池上,突然跳出一羣只穿着內褲的男人,大家圍成一個圈,載歌載舞,整個畫面非常詭異。

音樂結束後,畫面一轉,場景變成了宿舍樓,一個黑色西裝男手提鮮花,在男生宿舍下襬了心形的蠟燭圈,大喊“我愛你,嫁給我!”西裝男喊話結束後,畫面又是一轉,場景變成了暴雨天,一輛車內,兩個男人深情對視,副駕上的男人嘴脣在燈光的照射下變得頗爲誘人,隨後司機系開安全帶,脫下西服,朝他緩緩擁過去。這時,畫面轉到車外,大雨還在下,車子開始震動。

所謂的培訓就是看哲♂學♂片♂?? 驚疑不定的我站起來,座位上的人羣出現了一陣騷動。大天使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說:“近期,我們接到不少人的投訴,大家都無法接受自己變gay的現實,於是我們請教了治癒天使拉斐爾。他說過,比起肉體的碰撞,現代人更注重靈魂的契合。所以說,爲了讓你們從現在開始接受你們是gay的觀念,讓你們熟悉gay的人設,我們準備了256部gay的愛情故事。經過影片的薰陶後,相信你們很快能轉變性取向。”

“@#¥%,你怎麼不看?”“你纔是基佬,你全家都是基佬!”“天使大人話剛落下,就有人開始開罵了,甚至人試圖衝撞天使,跑出教室。但脆弱的靈魂怎麼可能是天使的對手? 緊閉的門纏着數道光圈,人觸碰到光圈便會產生電擊般的痛覺,這時大家才意識到,我們出不去了!!

正當大家逐漸絕望的時候,音樂開始變急促,畫面發生了變化,現在變成了一棟公寓樓。外邊電閃雷鳴,公寓裏邊一間燈光昏黃的小屋子裏,壯漢正壓着體下的男人,一邊撕扯他衣服一邊大喊:“論胸肌,我比她大,論腿,我比她長。你爲什麼不選擇我,偏偏喜歡那個太平公主?!” 畫面鏡頭逐漸從兩個男人轉到正在震動的電腦桌上,又轉到一朵小雛菊,似乎在預示什麼。

難不成我投胎後會成爲那個男人?想到這裏的我有些心驚膽戰。這時,教室再次響起拍手聲,熒幕上畫面和音樂都停止下來,大家再次看向臺上,大天使笑眯眯地說:“課程暫時到這裏,大家可以在原地休息一下,交流學習心得。”

雖然大家都是靈魂,無法正常表達情緒,但我仍能感受到大家內心的憤怒和絕望。

扭曲

我們曾自由地沐浴在光輝之下,聆聽上帝的福音,大天使帶領我們高唱讚歌,我們的心,安詳且平和。

現在變得不一樣了,昏暗的教室裏,耳邊傳入男性沉重的喘息聲,熒幕右下角的時間告訴大家那個壯漢至少還會重複50分鐘的動作,牆上的猛漢壁畫展示着古銅色皮膚的誘惑力,這一切無時不刻地向大家傳遞着男人的特殊美學。

大家的大腦越發神經質,每個人看向別人的目光都帶有幾分不懷好意。終於有人受不了,舉起拳頭朝我打來,沒想到拳頭卻打到空氣上,因爲靈魂沒有實體,靈魂打不到靈魂。

那打人的孩子見狀,覺得十分的委屈,於是伏地痛哭,我一臉懵逼的看着他哭。沒想到哭聲的傳染力那麼強,聽到有人哭,大家紛紛哭起來。

突然,教室亮起來,熒幕不見了,男人的喘氣聲已消失。察覺到變化的孩子往臺上看去,那裏站着一位和藹的白袍老人——上帝。

上帝扶起那位伏地痛哭的孩子,親吻他的額頭,深情地道:“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孩子還是痛哭,我見此狀,來到上帝面前,屈膝跪在地上,道:“父神,如果我們的靈魂不再純潔,可以把我們流放到地獄,爲何要讓我們承受這樣的折磨?”

上帝看向我,緩緩道:“我的孩子,你們選擇的是一條幸福與苦難兼具的道路,這條路能通往凡俗意義的幸福,但你們需要承受一些痛苦。”

我:“我們生前一直踐行着您的信念,我們曾遭遇別人的質疑和詰問,我們也曾懷疑自己做好事是否值得,每當想起您的啓示:凡厲行善事者,必能升入天堂,我們的心中湧起無限動力。然而現在,父神,您的理由令我們難以接受。”

上帝:“孩子,你對天堂的忠誠令我感動。但我們正在嘗試一種新的方式,一種......讓大家都滿意的方式。”

說這話時,上帝一直看着我,目光有點耐人尋味。這時,我想起天使大人跟我說的那句話:天堂所掌握的資源越來越少了。

突然意識到什麼,我打了個冷戰,急忙向上帝道歉:“是我太激動了,父神。” 

見我如此識相,上帝非常滿意,向加百列點頭示意。加百列心領意會,向孩子鞠躬:“我得向大家道歉,事先我沒和大家說清楚培訓。”

見孩子們的目光轉到他身上,加百列說:“大家能參加培訓之前,也知道現在天堂掌握的福利資源實在太少,不可能滿足所有孩子的投胎需求,但我們又想讓大家過上好日子,所以......”

加百列看向上帝,上帝解釋道:“前段時間,我們去西天進行考察。在交流中,我們得知他們對gay的需求量非常大。於是,我們協商成立了合作培訓班,你們是第一批學員。經過培訓後,你們將會通過西天的輪迴六道進入人間,屆時你們將演繹另類的人生。”

我不是投胎到英國當gay嗎?我正想問上帝,結果被其他孩子打斷了。孩子們紛紛向上帝鞠躬,致以誠摯的歉意:“父神,請原諒我們的愚鈍。”

不知何時,那伏地痛哭的孩子已停止哭泣,起身向上帝鞠躬,雙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道:“我明白了,父神,這是我的命運。”

上帝點頭,高聲道:“我的孩子有福了,他們必將承受土地。”說完,上帝右手一揮,我們的頭上出現一輪純白色的光圈。大家都歡呼起來,他們目含熱淚,高唱哈利路亞,不好意思破壞氣氛的我也加入其中。只是我沒注意到,上帝的眼裏閃爍着莫名的光。

投胎

現在是投胎環節,天使大人正在點名,確認所有孩子是否來齊。

同去投胎的其他孩子看見我們頭上的光圈,他們都很好奇,因爲光圈是天使獨有的。於是有人詢問我們怎麼弄到光圈,孩子們神情充滿自豪,直言自己是參加對口基佬培訓班纔得到光圈的。聽到這裏,大家面色古怪,紛紛不說話。

不過我的心思並不在這,我的眼神四處探尋,想要找到那位天使大人。畢竟是他安排我投胎到英國,我相信他會有相關手段幫我達成這個願望的。

終於輪到我,天使掏出一本賬簿,翻到我那一頁,對我說:“歐力給,你前世在格陵蘭島,今世將投胎到泰國,16歲會做變性手術,18歲以人妖的身份出道娛樂圈,這是你的照片。”

看着照片,我感到不可置信,這跟當初天使給我看的照片不一樣啊!於是我急忙問天使:“那個頭頂綠光的天使大人呢?他安排我投胎到英國的。”

“你說愛德華?他因爲私自售賣資源被上帝處以極刑呢!有好幾個天使因爲和他同流合污被流放到地獄了。”

好心的天使還畫了個圈圈讓我看愛德華被處以極刑的畫面。在畫面裏,那位天使被綁在十字架上,上帝在宣讀他的罪名,臺上的觀衆羣情激奮。正當上帝宣讀結束,愛德華似乎意識到什麼,張開嘴巴想說什麼,然而火焰襲來,他瞬間被火焰吞噬。

怎麼可能呢?我怔怔的看着愛德華被聖火焚燒殆盡的畫面,呆住了。

“看完了,那就安心上路唄。” 天使見我一動不動,便從後邊踢我一腳。

“@#¥%!!!” 被天使踢下去的我突然記起了愛德華的嘴型,不出我所料的話,愛德華想說的話應該是:“我冤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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