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夜风很暖

张落对写作的确没有什么天分。在几个网站申请创作者这一角色都是都被退回来,原因是:文章质量较差。在他更为年轻的时候,投稿,都是泥入大海。

这刻被方翙提起有没有写小说,他着实有点伤感。伤感之余,去洗手间洗了脸。没料,洗脸回来后,发现她在灌红酒。

二瓶酒之后,方翙不再喝了,脸上泛红。

张落连劝酒也不会劝,苦瓜脸在那里想着她怎么办,车怎么办。明天还要考试呢?酒驾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也不知醒酒要多久时间,吃什么可以快速醒酒。问了店家,说是高浓度的葡萄糖可以快速醒酒,难道去医院打高浓度的葡萄糖?他又问车能否先停于此。店家倒是大方,说免费,但是说要签个协议,他们不保管。因为这是天然的停车场,虽在店边,不过打烊之后便没人了。

方翙和他们签了个简单的协议,以示与店家无关。其实签都是多余,毕竟停车的位置并不属于店家的用地范围。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做足了“戏”份。

方翙在买酒的时候顺便把账单给结了。继续在店里坐,张落怕她又要喝,因为她说的话越来越多。说起婚姻那一段生活,婆媳关系不好,曾老板又大男人主义,这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她开公司几乎是赌气盘而开的,一半的钱是离婚所得。她不要用这些钱来生活,她要用来发展事业,你大男人主义,我便大女人主义。

须知,方翙义无反顾地从家乡毅然来到曾老板身边,抛开了好朋友与熟悉的一切,在广州重新开始。不是为了事业,而是为了爱情。她说着说着,说了句哭笑不得的话:“他又不帅气,又不是富可敌国,我不知道吃了什么跟了他。”

张落小声地说:“你吃了爱情药。”

方翙没有听清楚。农庄与张落的宾馆不远,于是他首先想的是看看还有没有房,这样她今天便有地方落脚了。此时天已黑,周围又没有什么的士。这时张落觉得自己很应该去学车。此刻是寸步难行。因为她的脚步开始不稳了。

张落见没有的士,只好看看能不能网约到车。车是有,不过要十几分钟才到来。他们便在店外坐着椅子等。方翙靠着张落,酒气上升,又笑着说:“张落啊,今天要考验你的时候了。”

张落不解。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方翙嘻嘻地笑,说:“你不是傻子,你会想到我在说什么。”

张落说:“我不想想清楚你说的话。”

方翙哈哈大笑,说:“你不会讨厌翙姐吧。”

张落说:“你是遇到什么事了么?你说出来,我可能帮不了,也有可能帮得了。但你喝酒,这成什么话?”

方翙好像转了性格一样,说:“遇到你啊。哈哈。”

天气闷热,连晚风都是热的。不过,就算是这样的热气,也足可以让方翙把刚吃下的东西吐出来。在快车即将到的时候,她吐了。

方翙上车前吐,下车后又吐。

客房满员,张落只得扶她先到房里休息。一路接触,张落心神恍惚,心里乱成一团。想到在任何的影视作品中,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准会出事。想到此,他紧张异常。他不想出任何事,他不想把潜意识中的渴望显露出来。他负担不起罪名,最重要的是他害怕自己做出后悔的事情。

方翙再一次吐的时候,把衣服弄脏了,张落一看,头都要麻了。他没有看那红酒到底多少度的,想必度数不低。她是存心的么?

这一晚,张落坐在椅子上过了一夜,调了好几档闹钟,怕醒不过来,因为他几乎凌晨四点才睡着。不是因为坐在沙发椅上睡不着,而是哭笑不得地失眠。他并不是圣人,左思右想,想不明白。

方翙倒是睡得很香,醒来,但没有起床,眼角瞄到张落。这一夜怎么过的,她有五分清楚。伸了伸懒腰,手机在床头柜前,身上穿着张落的衣服。张落不高,而她比他只差五厘米。穿着这身衣服,她又想哭又想笑,然后长长一声叹息。

起床吧。天已亮了。身上依然有酒的味道。打开洗手间门,里面挂着她的衣服,她摸了一下,有九成干了。怪不得睡得朦胧的一直听到吹风机的声音,想来是张落在帮她洗了衣服,又用吹风机吹干。她转头看了一下张落的位置,想:所以,他一晚上就在洗衣服,吹衣服了?不知怎的,突然哭出声来。

张落没有被闹钟吵醒,却是被哭声吵醒了。起来,沿着哭声走过去,她听到声音,停止哭泣,扭开水龙头,双手捧了水洗了洗脸。张落想说句话,但又不知可以说什么,便又转身离开,还顺手把洗手间的门关了。她擡头看着那堵门,心情也堵在那里一样,不知什么味道。反正不是开心的味道,但又不是难过的味道。

刷牙,洗澡,用了半个小时。方翙很不环保很浪费水资源地在花洒下淋了十五分钟。

方翙默默地走出来,张落默默地走进去,刷牙、洗脸。这时手机的闹钟响了起来。关闹钟,收拾行李,因为考一天,只有现在退房。

看到方翙有点走神,张落打破沉默:“翙姐。我们去吃早餐吧,吃完早餐便去考场。”

方翙幽幽地说:“我是又老又丑了么?”

张落说:“别,别这么想。”

方翙说:“那为什么……”喉咙哽咽说不下去。顿了顿,又说:“其实我应该高兴,认识你这么一个人。若遇到其它人,我都不知道……”

张落说:“别说了。再说下去……说多错……不说了,好吗?”

方翙笑了,说:“是的,说多错多。你不做是错,做也是错。难为你了。”

张落说:“你年轻又成熟,美丽又知书识礼……”

方翙说:“你想说明什么?”

张落说:“我想说明,任何人遇到你都会把持不住。”

方翙说:“那你…..”

张落说:“能不能不讨论了?我饿了。”

方翙说:“想不到要被你教训了。呵。”

张落说:“走吧,我们还要考试呢?考完试,我们再谈一谈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你愿意谈的话。”

方翙不愿意谈,所以她说:“过去就过去了,不谈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说多错多。”

二人言归于“好”,结伴去吃了早餐,又叫了快车去昨晚的农庄。方翙的车还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连应该发生的事都没有发生。

在张落要离开曾老板的时候,方翙找他谈过好几次,希望他能留下。他留不下,因为她成了他的老板娘。此后,他再也没有联系过她。直到有一天,曾老板找到他画施工图,并告诉他,他们离婚了,她还独自开了公司。这时张落想,为什么他要告诉别人这些事呢?答案很明显,他觉察到张落的心意。

得知方翙的最新消息,他当即想亲眼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所以第二天便去拜访她。很好,终于见到她。她过得很好,过得非常好。好到,他不敢再去打扰她。于是,他快速地离开。他要去散心,去外面看看,独个地爬爬山。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尽快忘掉。高攀不了的东西,也要尽快忘掉。在山的顶峰感受自己的渺小,接受自己,埋藏自己。

可是,谁又会想到这短暂的旅程会碰到湘羽洁?那刻张落感觉到命运很喜欢捉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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