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逢浣纱石,不见浣纱人

题西施石

唐·王轩

岭上千峰秀,

江边细草春。

今逢浣纱石,

不见浣纱人。


后二句,两用“浣纱”一词,物在人去,今昔之感顿出。非如此,何以尽状其人石畔俛首低回,彷徨有思,哀婉不胜之态?乃为摅追怀思慕之情,为销凝者久之。

其情凄其,不可谓不美,然怀古咏史之作,当忌平铺直叙,贵自出机杼,有所讽喻,入于史,而不囿于史,持论切中肯綮,以见其气度、识见、胸襟,读者见之,倘更能参以己意,于前人未及解处解之,则人与诗会,心与境合,悟其中三昧,得悠然不尽、唱叹不绝之妙。视之崔道融“浣纱春水急,似有不平声”慨然之论,王轩斯言,特见旖旎儿女之态,风月之情耳。

是以范摅于《云溪友议》中以传奇之言,志鬼神之事,敷演足之,聊成才子佳人之篇,名以《苧萝遇》:

王轩少为诗,寓物皆属咏,颇闻《淇澳》之篇。游西小江,泊舟苎萝山际,题西施石曰:“岭上千峰秀,江边细草春。今逢浣纱石,不见浣纱人。”题诗毕,俄而见一女郎,振琼珰、扶石笋,低佪而谢曰:“妾自吴宫还越国,素衣千载无人识。当时心比金石坚,今日为君坚不得。”既为鸳鸾之会,仍为恨别之词。后有萧山郭凝素者,闻王轩之遇,每适于浣溪,日夕长吟,屡题歌诗于其石,寂尔无人,乃郁怏而返。进士朱泽嘲之,闻者莫不嗤笑。凝素内耻,无复斯游。泽诗曰:“三春桃李本无言,苦被残阳鸟雀喧。借问东邻效西子,何如郭素拟王轩?”

王轩,字公远,大和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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