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遗憾,曾在我身边

答辩结束的时候,突然收到社团朋友发来的消息,“晚上我们几个聚一个?以后毕业了就没机会了,来吗?” 没有犹豫,我这边迅速回复,“去,地点发给我。”

聚会的主题是“学长学姐前程似锦”,是几个平时玩的特别好的社团学弟学妹组织的,为我们几个人践行,毕业之后,大家天南地北,各奔前程,这或许就是最后一面。

吃饭,喝酒,聊天,怀念往昔,回忆过去,展望未来……大概所有的临别践行都是这样吧。不知道是谁问了我一句,“学姐,要毕业了,有没有什么遗憾?” 我顿了顿,一本正经的开玩笑道,“有啊!最大的遗憾不就是没能把我们社团建设成大学城最有名的社团。遗憾死了。” 大家听后也是笑笑,“问啥遗憾啊?承霖你真是,你明年才毕业,难不成现在就有遗憾了?”开口的是我这一届的社长,问的是坐我旁边的承霖学弟,张承霖同学,一个对诗社有着极度热情的孩子,基本上每次我们组织社团活动,他都要来参加,别的同学一个月参加一两次就很多了,他好像每一次都在。刚刚那个问我有没有什么遗憾的人,原来是他。

张承霖眼里亮晶晶的,看了看大家,可能因为喝过酒,红红的眼睛,仿佛毕业要离开的是他,声音里透露出一些沙哑,“我的遗憾,坐在我旁边……”语气低了低,嘴角上扬又继续说,“可不遗憾嘛?你们都要毕业了,我们居然还没有把咱们社团名气打出去,在座的各位好意思毕业?”前面好正经,以为他真的有什么意难平,没想到后面来这么一句调侃我们的话。

大家又是一阵骚动,该喝酒的喝酒,该叙旧的叙旧,该道别的道别。整场聚会,我们几个人还像都有些不舍,还有一两个女生眼眶红红的,嘴里说着不想毕业,不想分道扬镳。

酒足饭饱,也该回宿舍了。“学姐,你住西区吧?一起走?我也住那边。”张承霖和我打了声招呼,想了想,那就一起回去吧!回去的路上一路花香,是学校种的鸢尾,沿路都是,路灯把我两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突然间想起之前很多次社团活动,结束了之后我们也经常一起回宿舍。

“时间过得好快,学姐你都要毕业了。”我们一路走一路聊天,语气里藏着大家都不愿意揭开的暧昧。“是挺快的,四年时间眨眼就过,匆匆一晃,就结束了。” “学姐,还记不记得对我的第一映像?”  “不太记得了,我们都认识三年了,咋认识来着?好像是社团活动见多了,就熟悉了。”我试图回想我对他的第一映像,想了好久,确实不记得是怎么熟悉起来的,大概就是一起参加活动多了,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我第一次去百草坡,是你带队的,那个时候社长忙,你一个人带着我们,扛东西,买门票,讨价还价,爬上爬下,然后还辨认各种植物,介绍每一座山,认认真真的组织我们采风……” 我确实不太记得他说的那次活动,应该是我大二时候的事情,“我记得当时你累的不行,但还硬撑着说,“我是学姐,哪能让你们干活啊?”就觉得你对社团是真的很热爱,我就想留在这样一个所有人都愿意为之努力社团。所以学姐,其实真的让我喜欢上这个社团的,是你!” 那时候社团刚刚创立,我们每一个人其实都很努力的带下一届,而刚好张承霖第一次社团活动就遇到了我。

“那真是好巧,其实如果是社长带,或者你们大明师兄,燕燕学姐来,我们都是一样很热情的。”我想告诉他,社团里的每一个人,都真诚的热爱这个集体。“后来,我每一次参加活动,都会找一找你在不在,然后每次都跟着你,我觉得你带着我,我很放心。可是这一年多,你都没有来过社团活动。我上次见你,还是去年八月份……”他的语气好像有点委屈,转头看了看我,埋怨我这一年来对社团的疏离。

想了想,好像确实有大半年的时间,我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玩过了,原因很多,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忙。“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总是喜欢用沉默来代替不安和尴尬,结果就是导致了更多的尴尬。

“学姐,最后再问一次,今晚的月色好美,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是傻子,清楚的明白张承霖言语里的意思,也清楚的知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他有过的心思,他看似无心的调侃和插科打诨,细心又谨慎的言语和试探,都是在拐着弯的表达同一种意思——喜欢。

“我不喜欢看月亮。”张承霖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朋友,是社团里有过接触的学弟,离开社团,我们的生活毫无交集。我不知道他那些莫名的情愫是如何兴起的,去年冬天,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表白,是惊讶的,没想到过这些年我也被人关注过,喜欢过,然而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爱情这种东西,是努力了没有用的,我明白他曾经在喜欢我这件事上用过他所有的努力,然而我也清楚的知道,我对他,没有那个意思。

每当有人问起,为什么我不恋爱的时候,我都以麻烦为由搪塞过去,我没法开口告诉他们,其实我曾经碰到过,碰得太早,以至于我没来得及分清,也没来得及弄明白到底喜不喜欢。但是对于张承霖,我确确实实是不喜欢的,我没有爱情虚荣心,也不想为难自己,更是害怕耽误别人,所以,对于这段不合时宜的表白,我无法回应,只能深表遗憾。

“学姐,喜欢上你的感觉真是太妙了,三缄其口,却又让我觉得欢喜异常,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还是想多问几次,可是你真是……”不知道他最后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最后,还是送了一个离别的拥抱,那些没有后来的情愫,就让它湮灭在这个拥抱中吧!“祝我毕业快乐!”

“学姐,毕业快乐!再见啦!”

看到一句好温柔的话:「我告诉你我喜欢你,并不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只是希望今后的你,在遭遇人生低谷的时候,不要灰心,至少曾经有人被你的魅力所吸引,曾经是,以后也会是。」后来我回想起这段时光,在这样花好月圆的月下,不远不近的距离里,他向我表达他的喜欢,那些于心不忍的绝情话语,也只能万般含糊,说到这里了。若无其事,是最好的拒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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