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合之众—人群的智商与人数成反比

你如果觉得高喊解放的法国大革命和倡导自由意志的纳粹所引发的大屠杀有什么不对劲,可以看看以下内容:

以赛亚.柏林的“积极自由”和“消极自由”

1)、贡斯当提出“古代的自由”和“现代的自由”

英国的哲学家霍布斯、洛克和休谟,很早就注意到古希腊人与现代人对自由的理解是迥然不同的。

现代人所享有的言论自由、迁徙自由、处置财产的自由、宗教自由,这些在古希腊的城邦中都是不存在的。霍布斯就断言,古希腊人说的自由,和现代人说的自由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古希腊人只有城邦的自由,而不存在个人的自由。

基于这样的差别,贡斯当把自由区分为古代人的自由和现代人的自由。他说,古代人有“做什么的自由”,而现代人,则有“免于什么的自由”。古代人对自由的理解是,我和奴隶不一样,对于城邦的公共事务,我有权去参与;而现代人对自由的理解则是我可以免于被强制。

2)、什么是消极自由

消极自由,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就是私人空间的概念。康德说“人既不能忍受他们的邻居,更不能忍受失去他们”。那么,每个人都需要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卧室,邻居不许进。有了这样一间卧室之后,忍受邻居才变得容易一些。

所以,消极自由,首先指的就是一个人有权处于免于被打扰、免于被干涉的状态。那么,保全消极自由的办法无非就是两个:第一,保证一定的个人空间;第二,尊重差异、尊重价值观的多元化,美人之美,各美其美。

消极自由的第二层意思,是指对公共生活的不参与。

在这个问题上,伯林和贡斯当是有一些差异的。贡斯当认为,如果大家都不参与公共生活,对自己的政治权利漠不关心,那最终,你个人的私域也保不住。所以,他主张在“做什么的自由”和“免于什么的自由”之间,要取得一个平衡才好。因为,如果大家都不参与公共生活,那集体就不存在了。如果有的人参加公共生活,有的人不参加呢?那不参加的人就占了便宜、搭了便车。

贡斯当对不参加公共生活的人是持批评态度的。伯林不这么想,他不认为张罗公共生活一定就是一件好事。因为,伯林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利益矛盾和价值差异,是无法调和的。非要把人聚在一起开个会,没啥意义。就拿民主来说吧,不过是多数对少数的强制。任何表决的通过,都是对少数人权益的侵害。所以公共场域的清静无为,并非坏事。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3)、法国大革命的两大理论支撑——启蒙运动和浪漫主义与积极的自由

a、以理性主义的启蒙运动何走向了强制?

主张理性主义的启蒙运动,为什么没有带领我们进入自由王国,反而走向了强制呢?

原因就在于,康德对人类的理性做出了严格的限定,就是人类的理性,要以经验为界。康德所说的理性自主,必须要建立在自由王国和必然王国相互和解的基础之上。只有和解了,才会有咱们孔子说的,“从心所欲,不逾矩”的自由。

可是启蒙运动的哲学家跨越了这个界限,他们所宣称的理念,是拒斥和不屑于接受经验检验的。当他们的理念与现实世界发生矛盾的时候,他们坚持认为,需要改变的是现实社会,而不是自己的理念。这,就是理性的僭越和谵妄。

这说的是伯林的第一层批判——启蒙运动的理性主义,如何演变出了一种积极自由,从而对个体形成的一种强制。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讲的也是一个意思。

b、自由意志的浪漫主义为何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那么浪漫主义兴起之后,用自由意志取代了理性。那按理说,理性主义被消解之后,差异性就会受到尊重。自由意志嘛!我有自由意志,你有自由意志,大家不要吵。那不就回到美人之美、各美其美的消极自由那里去了吗?为什么浪漫主义也孕育出另一种积极自由,另一种强迫来呢?

原因就在于,卢梭在他的《社会契约论》里发明了“人民主权”这个概念。卢梭说的人民主权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所有个体把所有权利都让渡给社会,由此形成全体人民的公共意志。卢梭说的人民主权,就是这个全体人民的公共意志。在这个公意之下,就没有什么属于个人的东西了。这么着,其实就又回到了贡斯当所说的,古代人的自由那里去了。

卢梭的这个人民主权概念,这个全体人民的公共意志,跑到德国之后,与德国充满激情的民族主义不幸相遇。公共意志就变成了德意志民族的意志。于是,浪漫主义在德国就成了一种基于民族的身份认同。

而基于民族的认同,总是需要他者的。也就是说,民族这东西,必须要通过界定“谁是我们的敌人”,才能弄明白“谁是我们”。这样一来,纳粹的兴起和对犹太人的大屠杀,也就成为必然。

4、柏林的“消极自由”到底提倡什么?

哲学问题,总是比较烧脑哈。咱们敲黑板总结一下:伯林从贡斯当两种自由的概念出发,对启蒙运动以来的自由观进行了梳理。他最重要的发现是,贡斯当所谓的古代人的自由,也就是对个体参与公共事务的强迫,在现代社会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残忍,也更加暴虐了。

如何应对呢?除了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的对价值多元化的尊重之外,伯林另一个劝告则是对公共事物的冷淡和克制。他的座右铭是:“尤其不要有过多的热忱”。

我们要牢记伯林的劝告,就像勒庞说过的那样,人群的智力与其人数成反比。一扎堆,每个人都会变蠢。这是我们人类这个物种,最大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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