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春節，我在農村老家住了六個晚上。
對於中國人來說，春節是最喜慶的日子，但是快樂仍然只屬於孩子，成年人要面對的是更多的瑣事，很多時候虛火更甚。
今年的春節，因爲突發的疫情，倒是讓日子變得很寧靜。
除夕夜，哥打電話來說不能回來喫年夜飯了。雖然知道今年的春節比往年急促，但是我心裏還是有點意外。記憶中的除夕團圓飯他好像一直沒有缺席過，今年是第一次，不知道是因爲工作還是其他的原因……
我心裏有點掛念，其實更多的是擔心。
幸好媽沒有多問。我跟妻，還有孩子陪着，年夜飯雖不熱鬧，也不會冷清。
喫完飯她在客廳跟我們聊天，大概接近十點，她纔回房睡覺，看得出老人心情還不錯……
即使大年三十，過了十一點，農村的夜也開始寂靜起來。
我回到書房看書，一直到四周的鞭炮響起。
新的一年來了。
村裏的兩個小時候的玩伴照例打電話來，說酒已溫好，還是一起守歲。
我過去，三杯酒下肚，身子開始熱了起來，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其間說起我哥今天沒回來喫晚飯，我擔心他會不會太忙……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X說：哥是我們學習的榜樣，不但孝順父母，和睦家庭，還一直堅守着很多優良的傳統……
我說：所以我希望他能健康快樂。
X說：會的。
我們又幹了一杯。
……
這樣碎碎叨叨到了凌晨五點，都困了，才起身離開。
轉身的時候其中一個說了句：沒想到我們三個老男人還這麼能熬。
他的這個“老男人”形容得恰到好處，話畢三人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走到家門口發現院門已經關緊，而鑰匙沒帶。幸好抓到一個夜遊的晚輩，叫他翻牆進去給我開了門。
洗漱完畢天已經微微發亮，一躺在牀上倦意瞬間湧起，不過腦子卻還在想，對於守歲，一直以來我願意把它理解爲對即將逝去的舊歲的留戀，對即將到來的新年的希望。而今晚不知道爲什麼老是想到它的古義，或許我也是到了既要珍愛光陰又要爲長輩守住時間的年歲。
只是現在的人都忙碌，對於親情，更多的是心裏的愧疚。
這時紛繁的思緒中又竄出一句話：很多人說生活沒那麼簡單，可是生活本就是一餐一飯，一生專心做好一件事，守着親人留下的宅院，縫縫補補，在四季風物的更替裏緩緩前進的……
是誰說的？？
實在想不起來了！算了，那就這樣吧，對於親情，與其愧疚，不如能珍惜多少就認真去珍惜多少……
思緒慢慢地、慢慢地停了下來，我沉沉地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