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23 美文閱讀筆記

美文閱讀筆記

㈠在日本大學物理系的新生課堂上,工藤聰一教授提出了一個問題:飛機爲什麼要塗成白色?確實,世界上大約90%的飛機外觀都是白色的。

“白色好看吧”“白色更顯眼”……同學們議論紛紛,但沒人能給出一個確切的解釋。最後,有同學說:“也許根本沒有什麼複雜的原因,可能一開始只是隨便用了一種顏色,恰好選了白色而已。後來,大家便都跟着效仿起來。”沒想到,這個說法竟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

工藤聰一教授搖了搖頭。他告訴大家,最初,除了塗上迷彩的軍用飛機外,其他飛機基本上都赤裸着金屬機身。噴氣式飛機誕生之後,飛機開始飛到1萬米以上的高空,受到強烈的陽光照射,並與灰塵碰撞,飛機的機身很容易產生金屬疲勞。爲了保護機身,人們纔開始爲飛機塗色。

塗成什麼顏色?這是一個問題。在市面上各種顏色的塗料中,最便宜的要數白色。通常用於飛機的普通塗料中,白色塗料要比彩色塗料便宜17%。

“原來是成本問題呀!”有同學大聲說。工藤聰一教授點點頭,接着說:“不僅如此。”

原來,要給飛機塗上彩色塗料並讓顏色顯得清晰,還得先塗上一層白色塗料打底,之後才能開始上色。一架大型飛機的塗料用量約爲570升。如果塗成白色,成本約爲300萬日元(約合人民幣20萬元)。如果塗成紅色,那麼不僅得塗上白色底漆,還得加上紅色塗料約300萬日元的成本,其總成本約爲654萬日元——是塗白色塗料的兩倍還要多。

當然,塗料對機身的重量也有影響。塗上白色塗料後,機身重量約增加250公斤,而塗紅色塗料的話,還要再增加約250公斤的重量。如果從東京飛往倫敦,那麼這些額外重量將會耗費約5.5萬日元(約合人民幣3700元)。

此外,250公斤約爲3個成年人的重量。如果是東京飛往倫敦的航班,單程以10萬日元票價計算時,3個人的票價則爲30萬日元,如果每天飛3次航班,則合計90萬日元。一年累計機票銷售額爲3億2850萬日元(約合人民幣2200萬元)。

“天吶!還有這麼一筆賬要算!”同學們忍不住驚呼起來。工藤聰一教授笑了笑繼續說,由於飛機一直都在不停地曬太陽,因此還要考慮飛機內部溫度的調節和製冷的成本。另外,無論是生鏽、漏油還是其他故障,白色機身都令這些異常跡象更爲顯眼,因此從檢查便利性上來說也具有優勢。

最後,工藤聰一教授總結說:“其實,每一個看似簡單,甚至理所當然、毫無科學價值的現象背後,都經過了科學家無數次的研究和驗證。學會理解和尊重別人的研究,會讓我們用更敬畏、嚴謹的態度去對待科學。”

㈡我想回到空白,我努力使自己的思維歸零。


我的腦中充滿了太多的規則、道理、意見、目的,而我越來越發現它們的虛僞,不過是日復一日,遠離真實生活,趨應世故,習慣的結果吧。而那些習慣世故,雖然使我順利地與人握手、言談,行走於這繁華的世間,但是,我知道,它們恰恰是我真實生命的限制、束縛,使我帶着更多的規則、道理,卻走到更爲偏見與無知的路上去。


我們怎麼可能沒有真實的生活,卻不斷重複談論着“道德”、“真理”、“信仰”呢? 彷彿,一切的“道德”都已變成迂腐可笑的偏見,“真理”只是使人更爲專斷蠻橫;而“信仰”,從犧牲、流血,從身體與心靈的甘願受苦,淪爲口號與虛假的形式。啊,這殘磚斷瓦的文明的廢墟上,只行走着一些最後的孤單的屍骸,回想着有生命的年代,偶爾從那黑黝的眼中流下淚來。


我在這廢墟上,想尋找一些可以倚恃,尚稱堅實的柱石,重建起我新的殿堂。我要告別思維,向那廣袤的感覺的海洋出發。


我扯起高帆,放任體內一切感官的船隻遠航。它們在港內停泊太久,它們興奮於帆布被飽滿的風鼓脹,它們興奮於顛簸起伏在巨浪的頂端,它們是掙斷籠絡與繮繩的野馬,回到未被馴服之前,要騰躍嘯叫於無涯涘的九天。


我的視覺要經驗光、經驗色彩、經驗一切未曾經驗的形狀與質地。我的聽覺耽溺於聲音的極限。


光、色彩、形狀、質地、聲音,它們沒有律法、禁忌、意見。在被理智與道德奴役侮蔑之前,它們只是單純的光、色彩、形狀、質地與聲音,只是單純的感官的狂喜與痛楚,只是單純的笑與淚。


我被視覺引領,穿透一層一層的雲隙,看到了遠天的光,在不可能記錄的色譜間剎那移轉,那細微色調的變化,最後變成在灰與白間遊間遊離,然後,是白戰勝了一切。


可是,如何去界定這白呢?它並不是色彩,而是色彩到了極限昇華成的一種光。那光,不斷增強亮度,終於超越了我視覺的極限,我目盲了,我用盲人純粹的視覺端視着這一片亙古、無限的空白。


原來盲人有更爲純粹精準的視覺,他們的視覺不屈從於聯想、記憶,他們不提供思維任何視覺的判斷, 他們的視覺永遠是視覺的極限。


彷彿畫家面對的最初視覺的空白,彷彿音樂家面對最初聽覺的空白,彷彿大洪荒中響起第一聲嬰啼,在歡欣與悽慌之前,一切只是初始,只有存在,沒有意見。


意見、知識,都離我遠去吧。當意見與知識如腫瘤一般惡性擴大蔓延,我們是否還爲自己小小的心的感覺留下一點空白?


停止思維。


給我光、聲音、色彩、形狀……

㈢“他創立了大名鼎鼎的網絡支付平臺貝寶,31歲成爲億萬富翁,10年時間製造出世界價格最低的運載火箭,開闢私人探索太空時代,同時製造出第一輛在商業上獲得成功的電動汽車,新能源太陽城計劃正在進行,45分鐘橫跨美國的超級高鐵已在構想中。”專訪埃隆·馬斯克之前,最吸引我的不是這份瘋狂的創新成績單,而是他說過的一句話:“失敗也是一個選項。如果你沒有失敗,那意味着你的創新精神不夠。”


2002年10月,貝寶被eBay用15億美元的股票收購。埃隆馬不停蹄地用這筆錢創立了兩家新公司——太陽城以及太空探索技術公司。埃隆在硅谷聲名鵲起,各項計劃也在野心勃勃地推進。正在此時,命運給了他當頭一棒,公司旗下的獵鷹火箭三次發射均遭遇失敗。更糟糕的是,2008年席捲全球的經濟危機不期而至,他的公司接連面臨倒閉的危險。與接連失敗一同到來的是重重非議,這讓埃隆“難以入眠”。


採訪時,我問:“你知道,聰明絕頂的人有時候頗爲傲慢,因爲他們相信自己所相信的。所以,他們面對批評時不大可能承認自己會犯錯誤。你是那樣的嗎?”


埃隆說:“我是在學物理的時候學會這一點的。在物理學領域,你需要自己解決自身的所有問題。自學時要一直假設自己是錯的,而不是假設自己是正確的。這樣,你不得不證明自己沒有錯。所以我覺得那種物理方法確實好。我們學會了它。它對學習不顯著的、反常規的事物非常有效。”


埃隆的反常規答案恰恰向我們揭示了敢於“試錯”纔是他內心遵循的創新規則。後來,埃隆的公司死裏逃生。這位出生於南非的內向男孩也從中學到最寶貴的一課,那就是如何面對失敗。


埃隆真誠地說:“是的,有人認爲我喜歡失敗。誰會喜歡失敗呢?失敗是可怕的。但是如果你只做肯定能成功的事情,那你也只會做十分稀鬆平常之事。對不對?”


在埃隆眼中,失敗不僅是一個選項,而且是一個有趣的選項,一個有價值的選項。而正是對這個選項的認知態度,決定了冒險家埃隆·馬斯克爲什麼會成爲創新領袖埃隆·馬斯克。

㈣1


晚上,到了10點,我正準備睡覺的時候,我媽突然破門而入,喜形於色地說道:“差點忘了!媽媽上次逛街給你買了一件衣服!”


她麻利地在我的牀前跪蹲下來,打開我牀下的櫃子,在裏面翻找,一陣塑料包裝摩擦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她拿出來一件粉色的衛衣——櫻花粉,精緻的刺繡圖案,以及,那個經典的嬌憨可愛的小熊logo。


“咚”,一顆石子投入我平靜的心湖,激起了朵朵漣漪……脫下睡衣,我小心虔誠地套上新衣服,屏住呼吸,認真感受衣料劃過皮膚的柔軟舒適。


按老家計算年齡的習慣,我已經虛歲25了,開始邁入輕熟女的年齡,卻終於穿上了10年前少女時期最想穿卻求而不得的衣服。


我媽在一邊讚不絕口,我沉默以對,有好幾分鐘,我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


2


15歲,我在高中分科志願表上寫下“文”,再加上中考考得還不錯,順利進入了老家重點高中的文科實驗班。


班主任是位教英語的男老師,與我們父輩的年齡相當,他性格溫和,很少發脾氣,又因爲年齡層的關係,對我們多了一分嬌縱。學校雖對學生儀表有一些硬性要求,比如必須穿校服,不許染髮燙髮等。但德育處主任對文科班的儀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的班主任,更是帶着慈父般的體恤心,漫不經心地任由我們偷偷臭美。


而這其中,我最喜歡QQ同學,她有很多件小熊圖案的衛衣,把她襯托得時尚可愛。


漸漸地,我有意無意地瞭解到,那是一個來自國外的服裝品牌,市中心的商場新開了一家,衣服均價500元。


3


經歷了一番思想鬥爭,我愛美的少女心佔了上風,向我媽提出一筆“交易”。


在早餐的飯桌上,我扒下一口粥,含糊不清地說:“媽,我還有半個月就月考了。”


發覺到媽媽完全沒有意識到我話裏有話,我心下有幾分愧疚,但還是厚着臉皮說了出來:“如果我考到前10名,可不可以給我買一件新衣服啊?”


“啥衣服啊?”我媽的語氣加重了。


“大商有賣的,圖案是小熊的衛衣。”我小心翼翼地答道。


我看到她皺了皺眉,但她還是答應了我。


一想到自己即將會擁有一件小熊衛衣,那半個月裏,我總是有使不完的心力用在學習上。以往沒有耐心去攻克的知識點和題目,也十分認真地研究起來。


我最終考了第6名。那之前我的成績一直徘徊在班級的20名左右。當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媽之後,我媽開心地捧着我的臉,使勁地親了一口,然後從衣櫃裏取出一個購物袋遞給我。


看到那個購物袋,我頓時心裏涼了大半,再掏出衣服一看,胸前是有個刺繡的小熊,還算好看,但這個小熊的形象,令我十分陌生。


一瞬間,委屈、失望、難過,種種情緒湧上心頭。


4


很長一段時間,我穿上那件衣服就像穿着囚服,不主動也不抗拒。我穿着它在我媽面前晃來晃去,以提醒她爲人母親,卻不講道理和誠信。但是在學校裏,我把它藏得好好的,一次都沒有拉開校服拉鍊。


類似於一種自我折磨,我不斷回想起那天晚上,我再也沒管我媽要過任何衣服,也再沒提起小熊。


上大學以後,路過小熊品牌店無數次,但從來不敢踏入,潛意識裏,我認定那是我不配擁有的東西。看着別人在門店進進出出,尤其是那些身穿着小熊衣服的人,我裝作不經意地瞟了一眼,但心底十分豔羨。


這種感覺隨着工作賺錢以後慢慢淡掉了,我覺得我忘了跟小熊有關的事。直到穿上這件粉色衛衣,一下子很多感覺雜糅在一起,我鼻子一酸,藉故去客廳照鏡子跑開了,不想讓我媽看到,因爲小熊,我又哭了。


原來我的心裏,一直蟄伏着年少時的渴望。


原來我媽的心裏,也一直埋藏着虧欠我的愧疚。


哪怕我已經過了花季少女的年齡,她還是想對我有所補償。


5


我朋友小莊小時候特別愛喫薯片,每次和家人一起逛超市,他都會趁媽媽不注意,偷偷拿一包薯片放在購物車裏。當然了,很快他媽媽就會發現,並且大部分時候會把薯片放回貨架上,還會斥責他一句。他覺得媽媽對他太苛刻,不捨得花錢給他買零食。


現在他每次回家,他媽媽都要帶他去逛超市,讓他想喫什麼就買什麼。


有一次他故意拿了很多包薯片,想試試看媽媽的反應,結果預想中的責罵並沒有出現,他媽媽只是瞟了一眼,然後拿起旁邊的果汁,問他想不想喝。


他說,那一刻,他感覺心裏“轟”的一下,不知道什麼東西衝破了他穩定的心理防線。他突然很想和舊時光裏的自己來一場對話,告訴那個年幼的孩子,其實你媽媽很愛你,她什麼都記得。


我非常理解小莊的感受。年少時,我們會在天平的兩端,各自放上父母的愛和一些砝碼,父母如果做到了那些砝碼對應的事,那麼就是很愛我,如果沒做到,那麼就是愛得很稀薄。


我們從來不會去想,沒做到的背後,會藏着怎樣的無奈和悲哀。


6


其實,我早就諒解了我媽沒有按照約定,給我買一件貨真價實的小熊衛衣。


那是偶然一次打開她臥室的衣櫃,爲了去拿多餘的衣架,我不小心碰倒了她疊放在櫃子一角的舊衣服,摞得老高,搖搖晃晃。整理的時候,我發現這些舊衣服都是好幾年前,她和我爸的衣服,已經很久沒有穿過了。


撫過T恤鬆緊帶垮掉的領子,摸着針織衫凸起的毛球,疊起我爸洗得褪成白色的牛仔襯衫,我很難過,也很自責,最終釋然。


當我向我媽開口要小熊衛衣的時候,我是否有注意到她正在穿着什麼衣服呢?沒有。是後知後覺,才發現那時候家境不甚寬裕,父母十分節儉,但對我已十足大方。因爲除了小熊衛衣,我的腦海裏,沒有任何覺得生活艱苦的記憶。


我偷偷用指腹把眼角的淚抹乾淨,然後回到我的臥室,看着我媽,粲然一笑:“尺碼剛剛好,不用換了!”


我們誰都沒有提,10年前的那件事,但我知道,它終於在今天了結了。


因爲,比起愛的重量,很多事都太輕,太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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