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有個書生一臉鬍子。一天他到叔叔家做客，累了便躺下睡了。睡夢中，書生覺得有人在搖晃他，醒來一看竟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婦人說，我是狐仙，我有個女兒十分漂亮，明天晚上讓她來找您。
到了晚上，書生燒上香等着。果然婦人把女兒帶了來。婦人對女兒說，書生和你早有緣分，今夜把你留在這裏，明天早點回去，一定不要貪睡。
書生見狀，攜女子手，進入帷帳，恩愛備至。可天還沒亮，女子卻嫌書生太胖，便走了。
第2天晚上，女子把書生帶到家裏，讓姐妹們看看。兩個人很快便到了一個地方，只見一個大大的院落，他們走進中堂看到裏面燈燭閃爍。書生見了他的三個姐姐，都十分的漂亮。
忽然有個少女抱着一隻貓過來，年紀大約十一二歲卻也十分漂亮。大姐說，四妹妹也要來見姐夫嗎？這裏沒有你坐的地方，說着就把她抱在膝蓋上，拿菜餚水果給她喫。
大家一起行酒令，每次書生都挨罰，好在他酒量大，連喝了好幾大杯也沒有事。於是大姐摘下頭上的髻子，盛酒來勸。看上去髻子很小，酒卻盛了幾大升。
二姐拿出了一個脂子盒子，看似比彈丸稍大一些，但是連喝了幾百口也喝不幹。女子忙用小蓮花杯換了盒子去。把盒子放到桌子上才發現是一個巨大的飯鉢。
書生拿起蓮花酒杯對着口一飲而盡，發現手裏的酒杯變得很軟，仔細一看不是酒杯，竟是一隻刺繡精美的繡花鞋。
二姐奪過鞋，罵到，你這狡猾的丫頭，什麼時候偷了人家的鞋子去，怪不得腳冷冰冰的，於是起身進屋換鞋。
女子和書生便退了酒席，回去了。書生醒來，發現自己在家裏，可身上卻滿是酒氣。之後女子告訴書生，說那是假託夢境，其實不是夢。
女子經常和書生下棋，書生總是輸，但是過了不長時間，人們卻覺得書生的棋藝大大高於以前，都感到十分奇怪。於是書生告訴他們女子的事情。
女子得知以後，責備書生嘴上沒有把門的，十分生氣。書生連連謝罪，女子才稍微解怒，但來的次數卻逐漸減少了。
過了一年多，有天晚上女子又來。面對着書生呆呆的坐着。書生和她下棋也不下，和她睡覺也不睡，沉悶了很久，她告訴書生，我和四妹妹被西王母徵去當花鳥使，不再回來了。
女子說，過去有個同輩的姐姐，因爲和您家的叔兄在一起，臨別時已生下了兩個女孩，至今還沒有嫁出去。我和您幸虧沒有這樣的拖累。
女子要走了，書生求他留意贈言，女子說盛氣平，過自寡。書生送了女子一里多路，灑淚分別。女子說咱們彼此都有志向，未必沒有再見面的時候，說完便離去了。
故事改編自《聊齋志異·狐夢》
盛氣平，過自寡，意思是說，平息傲氣，過錯自然就少了。這句話說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