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八罪(5)

唐子葉忽然問道:“何大哥,你念七字真言,也能吸別人的鴻蒙混元氣麼?”何凌雲點點頭,道:“諸位要不要試一下?我吸的可比胡徒兒快多了。”衆人齊齊擺手,異口同聲道:“不用試,不用試!”何凌雲便將在鷹愁峯上如何唸咒,又如何打敗黑蛇精的事與諸位說了。衆人聽得心潮澎湃,閔思治道:“那黑蛇精的修爲,真的從橙色階降到黃色階?竟降了兩階!”何凌雲點點頭,道:“那廝跪地求饒,我便放過他了。”閔思治吐了吐舌頭,道:“我的乖乖,竟能吸了他兩階的修爲!”

李春風突然道:“何大哥,你原來唸的是‘天龍咒’,卻不知這咒又有甚麼威力?”何凌雲道:“之前見對戰之人,皆覺得靠近我時,耳邊如有雷鳴,身上煉神期的功力盡失。但遠離我一丈外,則恢復正常,雷鳴之聲盡去,功力又盡數恢復了!”衆人當下恍然,難怪何凌雲當初能逼退石長生而保住紫嶽派,原來天龍咒竟有如此威力。何凌雲又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後來那張記載天龍咒的紙被秦守宗毀去,自己又忘記了那天龍咒,只好拿七字真言來充數了,沒成想威力卻也不小。”李春風笑道:“能吸別人的功力,當然這功法更勝一籌了!

衆人見天色已晚,何凌雲道:“我們去望仙樓歇息歇息,明天一早便上山吧!”閔思治問道:“啊,今晚不睡了麼?”尤婉笑道:“過了明天,各人可能都沒性命了,還睡甚麼!”李春風拍手道:“大家一起秉燭夜談,一起喝酒喝到天亮,也是快活!”何凌雲大喜道:“既然避不了,我們就去面對吧!”衆人意氣風發,往望仙樓而去。

衆人到了望仙樓,雖然天色漸漸晚了,但卻未到晚飯時間,故望仙樓上所坐的人倒也不多。李春風見酒樓上火把、燈籠點了無數,照得四下明亮如白晝一般,皺眉道:“這宋三瓜如此浪費松油,敢不怕蝕本了!”柳氏兄弟見何凌雲等人到來,十分歡喜,忙引着衆人到入門中間的大桌坐定,接着又上了茶水瓜子等物,李春風又道:“這宋三瓜,竟是越來越大方了,送了這麼多喫的,真是要虧本了!”尤婉哈哈大笑,道:“這小妮子,好象酒樓是你的一樣。”

不一會,酒樓外面進來一人,何凌雲坐在入門處,見來者竟是“無事不知”聞其祥,當下略略皺了皺眉。聞其祥見了何凌雲等人,打了個哈哈道:“呀,諸位是發財了,竟然坐在這最中間的主桌上。”柳氏兄弟走了過來,柳臥風道:“客官,裏面請!”聞其祥睜大眼睛,高聲道:“哎呀,咱們兩大掌門,竟來這裏當了酒保了!少見,少見!”何凌雲等人見他高聲大叫,引得人人側目,不禁有些不快。

那聞其祥一坐定,便高聲道:“店家,我聽說這裏有許多江湖豪傑,明天要去送死的,故我先來佔個位,順便爲他們送行!”此言一出,雖然店裏的人不多,但是皆對他怒目而視。閔思治待要站起來,被何凌雲按住肩膀,搖了搖頭。

不一會,陸續有江湖中人到店。衆人如約好一般,走進店裏。當先一人搶了過來,抱住何凌雲道:“哈哈,何兄弟,你總算來了!”何凌雲定睛一看,卻是崆峒派安如常安長老,安長老摸摸何凌雲的頭道:“聽說你們攜手護了天下許多門派,卻也不易!”隨後又來了一人,卻是何峻。何峻拉着何凌雲的手,輕聲道:“大哥,我師父也來了!”何凌雲大感意外,往何峻身後看,果然見慧瑒大和尚一身僧袍,依舊肥頭大耳,猶如彌勒佛一般,向他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脫得牢籠,近來可好?”何凌雲心道:“這慧瑒大和尚如此說道,恐怕是達禪方丈有跟他提起過我了。”當下拱手道:“託師父之福,一切安好!有勞師父費心了!”

隨後又有白雲劍派的東廣五虎上來與何凌雲敘舊,自木春生掌門被殺、何田田在鷹愁峯上療傷後,白雲劍派人才凋敝,帶藝投師的東廣五虎都算是該派的翹楚了。氣瞿派的金保弘掌門、雁蕩派江水流掌門等人一一過來寒喧。又有江湖一些小派,如龍潭派甘守貧掌門等人一一過來見面施禮,一時間羣雄匯聚,好不熱鬧。那金保弘託人打造了藤椅,由弟子擡着,行動倒也快速如常。

何凌雲救了金刀門、紫嶽派、梧桐劍派等門派之事在江湖上廣爲流傳,是以各門各派皆過來打招呼,對他十分敬重。李春風與胡綏綏等人看在眼裏,喜在心頭,柳隨風、柳臥風兄弟更是高興,忙不迭地招呼客人。何凌雲請了安如常、慧瑒、金保弘、江水流等人,與尤婉、唐子葉、閔思治、李春風、胡綏綏等共十人在中間最大的桌子坐下。來的人越來越多,竟連門外的演武臺的桌子,也圍滿了人。

不一會,羣豪紛紛過來敬酒,對明日一仗,衆人皆知阻擋不了石長生,此時反而放開了,大碗喝酒,大口喫肉。何凌雲見衆人喝的豪爽,大聲對宋三瓜道:“各位,今天的酒,我包了,請各位放開喝、盡興喝。”李春風皺眉道:“你這老闆更敗家,做生意可大大蝕本了!”衆人聞言,皆大笑。

安如常站起身來,道:“諸位,今日雖然是何老闆請喝酒,但各位切莫喝醉,明天還有一場惡戰。”人羣中有人道:“明天都要死了,何不喝個大醉,明天頭不在脖子上,你想喝卻也沒得喝了。”當下衆人傷感,有人彈着劍身,沙啞唱道:

楊柳青青,楊柳青青枝垂低;楊花漫漫,楊花漫漫沾纁衣。柳條折,花飛盡,哪堪路人問歸期。

月光清清,月光清清蕭聲稀;心事重重,心事重重淚溼衣。月光碧,心思密,卻是酒冷無歸期。

那人彈得長劍錚錚作響,聲音雖然低沉,卻鏗鏘有力,衆人聽得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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