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聽•心音7】山西第一摳

文/藍江

聽完《喬家大院》第一部,最喜歡的人物非是懷有英雄夢想的晉商喬致庸,而是摳摳搜搜的慈愛父親陸大可。想來真是有趣——這個摳門的陸大可,不獨我喜歡,簡直人人都喜歡!

先看他如何對待女兒。妻子病亡後,富有的陸大可沒有再娶,按他的經濟條件,完全可以一娶再娶,做做兒女雙全的俗世美夢,但是他沒有,而是樂呵呵把唯一的女兒視作掌上明珠。

女兒陸玉菡如花似玉、冰雪聰明,而且像父親一樣,頗有經商的頭腦,在家裏,她是父親最得力的小賬本,堪稱父親的左膀右臂。

父親寵愛女兒,卻愛得大氣,他經常帶着女扮男裝的女兒走州過府,開眼界長見識。女兒到了待嫁的年齡,不少商賈鉅富想要與陸家結成兒女親家,但陸大可和女兒陸玉菡眼光頗高,父女倆自有主張,普普通通的富商他們還真就看不上眼。

直到碰上到山西貢院參加科考的青年才俊喬致庸,父女兩個都動了心思。喬致庸一表人才,有膽有識,又是赫赫有名的喬家二少爺,綜合考量,堪稱好女婿的絕佳人選。

然而,很快父女倆就聽到傳聞,喬家由喬致庸的大哥經管的包頭買賣突遇風浪,喬家很可能一夕之間所有的買賣鋪戶全都歸於他人,喬家若應對不力,很有可能散盡家財,甚至很快就要無家可歸!

這當然不僅僅是傳聞。很快,喬致庸就親自登門借銀子來了。陸大可,這個人送外號“山西第一摳”的精明商人,第一反應自然是拒絕。

但這拒絕裏卻含着希望。是拒絕也是對喬致庸的暗暗考察。喬致庸迫於家族壓力,只能努力抓住陸家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雖然一百個不情願,但行勢所迫,他必須娶回陸家小姐以期陸大可出手相幫,纔有可能解了喬家的燃眉之急。

應該說,陸喬兩家聯姻,陸家佔絕對優勢。當時的情形,如果陸家不出手相救,喬家必定一敗塗地。

陸大可看似摳門、愛財如命,實質卻是非常有眼光有謀略的一個優質商人,他憑着明裏暗裏的細緻考察,認準喬致庸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這一生沒有膽氣做成的大事業,他願意傾力扶助自己的女婿去完成。

所以,儘管表面看去摳摳搜搜,實則陸大可卻無比大氣,你看他嫁女兒時準備的那些豐厚的嫁妝,那一棵價值50萬兩白銀的玉白菜,他雖然一萬個不捨得,還是剜肉一樣給了女兒。

他對女兒十分寵愛,因此捨得爲女兒女婿大把大把地花錢,幾十萬幾百萬兩的白銀說給就給了,臨到給自己花錢,卻實在是摳搜得離譜。他趁着人家清倉打折,早早爲自己備下了還不錯的壽衣,只花了一兩銀子,他美滋滋地宣稱物超所值!一口薄皮棺材也只費了二兩銀子,更是十足划算!

臨終時,他生怕女兒爲他大操大辦亂花銀子,苦口婆心好一頓叮囑女兒。但他卻早早爲女兒攢夠了二十萬兩銀子,他知道,那個大刀闊斧不計後果的女婿,女兒很少能指望得上,他這做父親的得爲女兒留點後手。

屈指算來,他這一生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大部分都給了女婿,他前前後後資助了喬致庸三百多萬兩銀子,但他卻做得無怨無悔。

這是陸大可的真豪氣——如果沒有陸大可的鼎力幫襯,沒有他緊急時刻的及時解圍,哪有喬致庸的輝煌一生?而且他所提供的不僅僅是幫襯,還有幫襯中的努力提攜,喬致庸在他的點撥下在不斷地成長成熟。

不獨對喬致庸,對其他商人陸大可也是能幫則幫,能寬諒則寬諒,永遠保持低姿態很少去樹敵,可以說,陸大可表面摳門,實則有眼光有謀略有心胸,一生走得安然篤定,說他是晉商中的優秀代表,一點也不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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