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和小毛(四)



大毛只比小毛早出生了十五分鐘,體重重了一兩,長大後重一斤,但成長過程中大毛的運氣總比小毛要好一些,小升初,僅一分之差,大毛進了尖子班,小毛到了普通班;三年後的中考,五分之差,大毛進了更好一點的市重點高中——二中,小毛考上同爲市重點高中的一中。雖然都是市重點高中,但錄取分數線二中比一中要高一些。

二中在柳江河以北,屬於市中心,理科比較強,每年都有一兩個學生考上清華,學校的特色是比較現代、開放,活動豐富多彩。一中在柳江河以南,地理位置稍偏一些,文科厲害,每年也有一兩個學生考上北大。一中的特點是老師、學生都比較刻苦、努力,學校學習氛圍濃,但活動比較少。

小毛和我性格相似,都是不太聰明,但是蠻努力的,我們高中在同一所學校,他高一的時候,我高二,我們經常一起去上學,一人一輛自行車,一邊騎一邊聊天,半個小時的車程也挺快。

大毛上學走的是不一樣的路線,本來他就喜歡獨來獨往,也樂得清靜。

高中時我們都是走讀的,一天上學、放學、上晚自習,來來回回六趟地跑,中午睡午覺,偶爾會集體睡過頭,一起遲到。後來爸爸如果中午不在家,到了上學時間,就會往家裏打個電話,用電話鈴聲把我們叫醒。

大毛高中的時候也是在尖子班,他們班有兩對半雙胞胎,一對男生,一對女生,再加他半對,想想也挺有趣的。他們學校經常組織活動,班主任知道大毛也是雙胞胎之後,曾經讓大毛邀請小毛一起來學校參加活動,小毛沒有去過,他不想爲這個事情請假耽誤學習,而且大毛的那些同學他一個也不認識,去了多尷尬啊。

小毛班上的同學就不知道他是雙胞胎,有一次,他的一個同學從柳江河以北的家中騎車來學校,在橋上正好碰到了從橋南過到橋北去上學的大毛。等他到了教室裏的時候,看到小毛坐在座位上悠閒地看書。那同學是十分喫驚,問小毛是怎麼做到的,剛剛在橋上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怎麼這會兒比他還先到教室裏?

小毛笑笑回答:“你剛看到的應該是我哥吧?”

我高一時成績在班上前十名,高二到了中游,到了高三滑到中下游了,大毛小毛正好相反,高中的成績一直往上走,特別是大毛,在初中打下了紮實的理科基礎,高中各種競賽的名次一年比一年好,最高獎項是高三時物理奧賽全國一等獎,全校唯一的一個。學校給獎勵了一臺復讀機,校長親自頒獎的,還合影留念。這應該就是他高中生活的高光時刻吧。

大毛的數學和物理確實厲害,我高三時備戰高考的模擬試卷,那些難題壓軸題,我基本都不會做。大毛那時候才高二,高考的那些壓軸題,他很多都做得出來,給我講解,有些我都聽不懂,腦子轉不過彎,乾脆讓他幫我做出來,我直接抄上去。

那些班上物理高手都做不出來的題目,我居然做出來了,高手看了我的解答,豁然開朗,頓時覺得我好厲害,我很不好意思地告訴他,不是我做出來的,是我弟弟教我做的。

大毛的理科雖然厲害,但是語文和英語一般般,特別是語文,一直拖後腿。我班上很多的總成績很好,但是偏科的同學,高考時栽在了語文上。擔心大毛和小毛也這樣,所以我在大學時經常寫信回去跟他們說要多花些時間精力在語文上面,也跟他們說了我同學的教訓,小毛很聽話,真的花了很多功夫在提高語文和英語上。大毛不以爲然,繼續我行我素。

高考,大毛真的就被語文和英語拖了後腿,雖然數學和物理考得很好,但是總分卻很不理想,勉強上了重點線,無緣自己理想的大學和專業,被調劑到了無人報考很冷們的專業;而小毛終於第一次逆襲,總分比大毛高出了一大截,獲得了自己理想大學和專業的錄取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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