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頭飯

儘管很可口,

總也吃不出香甜。

那心思一直盯着爭分奪秒的田間,

手中香菸不斷。

這時節沒有一日三餐,

晝夜連軸轉。

機收了一塊兒倒茬夏播,

又期待雨落今晚。

偏怕聽哪一天雷鳴電閃,

糾結着看天。

正晌的酥穗兒等着開鐮,

種完的地塊兒等着澆灌。

烈日下的身影坐立不安,

囧狀如“心憂炭賤願天寒”。

飲過風,咽過沙,

倒海翻江的胃口滿滿。

大魚大肉遠不及涼井水舒坦,

冰鎮啤酒得寵;

從早爽到晚。

六月的地頭飯不能再簡單,

乾裂的嘴脣如田裏冒着煙。

奔忙的身影把提醒一次次忘記,

充滿血絲的雙眼;

瞪得溜圓……

媳婦兒心疼得收拾着

喫不下的埋怨,

兒女手拿冰棍兒朝着他喊。

不耐煩的回身還得強做笑臉,

依舊收割,搶播;

拉麥子,磨鐮。

緊繃的神經總有些提心吊膽,

“虎口奪食”時節寢食難安。

自古莊稼人就怕了這張“娃娃臉”,

此時最信靠天喫飯。

所有的心思只爲讓五黃六月金夢圓滿,

讓顆粒歸倉後地頭不再會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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