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遇見你,救了我。說再會,祝福你。

(一)

“生如夏花之燦爛,死如秋葉之靜美”,這是顧夏父母很喜歡的詩句。卻不曾想過,更不曾預料到,到最後,二人如這句詩般地悄無聲息地走了,離開了“人世”,留下嗷嗷待哺的顧夏。

顧夏的爸爸顧維明,是顧家的二少爺,曾經是顧家老爺十分寵溺的繼承人;但自從顧維明不顧家族的反對堅持和顧夏的媽媽夏樂伶共度一生之後,顧維明就成了顧家最不待見的人。顧家人認爲夏樂伶是爲了貪圖他們家的財產而來的,他們以爲夏樂伶的身份地位不足以與顧家相配。礙於顧維明的堅持,顧家人在顧維明面前一套,在背後又是一套。一路,夏樂伶都以德報怨,努力地去維繫着顧維明和顧家的關係。而事實是,夏樂伶是夏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是夏氏集團創始人夏宏就和鄧培芳的掌上明珠——這一身份一直沒有人知曉,除了顧維明;不過顧維明也是在和夏樂伶領證之後才知道的,他感恩着夏樂伶這一路爲自己的忍讓和寬容。

顧夏的父母離開之後,顧夏立即便被送進了孤兒院。在被送進孤兒院的第二天顧夏就被外公外婆祕密帶走。

從小,顧夏就知道自己的母親夏樂伶是在生自己的時候難產而死,父親顧維明是後來太過於想念母親夏樂伶隨着自己的愛人去了。

顧夏從來沒有怨過父母這樣的離去,反而是對他們找到一種解脫的方式而感到欣慰。或許這得益於顧夏的外公和外婆的所有付出——夏宏就和鄧培芳給了顧夏所有的成長快樂,也在一點一滴地教着她生存的本領。

顧夏十歲的時候,夏宏就和鄧培芳掙扎猶豫過後還是選擇像當年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讓顧夏選擇一種方式獨立生活,他們相信顧夏做得會比自己的母親更好。

最後顧夏選擇了回孤兒院。

在顧夏以後的人生裏,兩位老人家很少露面,完全把顧夏託付給了自己的乾兒子牧淵年和他的夫人高婕。

在孤兒院的日子裏,顧夏還是如舊地上學下課,學習各種技能,孤兒院於她只是一個有家人的溫暖地方。自從顧夏的到來,大家都變得陽光起來,大家的世界豐富多彩起來。

(二)

十六歲的顧夏,已經出落得標緻好看;努力上進的她已經多才多藝集於一身。

那年暑假,顧家人和陳家人來做公益活動,不管顧夏怎麼躲避,還是被顧家人找出來相認了。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顧家老爺顧其用竟然允許顧夏回顧家,只是礙於顧老爺的再娶妻子杜明晶和大伯一家,顧夏婉拒了。

但是自此之後,顧家的任何活動,顧夏都要被強制性出席,成爲大伯顧德明女兒顧夢珊的配角。

十六歲的顧夏遇見了十九歲的陳東。

陳東和堂哥顧子山只要有空閒一到週末就會到孤兒院找顧夏,一待就是一天。

整個顧家,或許只剩下堂哥顧子山是真心實意地待顧夏好。

所有的人,都以爲,顧夏一直喜歡着她喚作“東哥哥”的陳東。

而事實上,顧夏對陳東並無任何關於愛情的感情,一切只是陳東一廂情願的照顧和喜歡。只不過,所有的人認爲像陳東那樣優秀的豪門繼承人不會對一個像孤兒一樣的灰姑娘有任何的眷戀,不會長久。

正因爲這些自以爲是的理所當然,讓顧夏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困境甚至危機中。

陳東對顧夏一見傾心,顧夏也不爲意。後來,顧夏終於認真地去理清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並不是因爲顧夏對陳東日久生情,而是因爲顧夢珊一直對她的表裏不一。

在陳東面前,顧夢珊乖巧善解人意大方;不在陳東面前,各種惡言襲擊顧夏。

於顧夏而言,對顧家沒有報復一說,她只是想知道,到底當初憑什麼這家人能如此對待自己的母親還有父親。

她不是沒有動過歪心思,尤其被顧夢珊和大伯孃何紅芳欺負的時候,她想過以後要十倍奉還,但夏宏就和鄧培芳一直不允許她成爲惡人,她唯一的路是活得精彩活得快樂。

在顧家的幾次活動裏,夏宏就和鄧培芳都有受邀出席,爲了不給顧夏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大家都只是禮貌上的點到爲止。

看到顧夏的獨當一面老人家倍感欣慰,但還是不忘提醒顧夏小心,不能掉以輕心。

(三)

十八歲生日,顧家破天荒地給顧夏辦了生日宴。

也不過是藉着虛僞的名義,給顧夢珊認識名流二代的機會。

熱鬧的落寞,想念的失落。顧夏被陳東帶離人羣。

“夏夏,我等到這一天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在以後的日子裏陪着你?”意料之外的告白,讓顧夏慌了。

顧夏想逃開,卻被陳東追上來緊緊地抱着,“好好好,我太莽撞了,剛剛的話我收回,不要逃,好嗎?”

顧夏的淚,決堤而來;陳東的心,如刀割般。

這一抱,這一幕,被顧夢珊碰見了。

回到宴會現場,顧夏毫無戒心地喝下了顧夢珊遞過來的早已做了手腳的酒。

當覺得身體難受的時候,當覺得天旋地轉的時候,當所有的人聲音變成可怕的嘲笑聲,顧夏被帶進房間,憑着最後僅剩的意識抗爭着艱難地逃離。

拼命奔跑中,鞋掉了,光着腳丫在漆黑的路上撞撞跌跌,還要擔心着後面追上的男人。

迎面而來的車,刺耳的喇叭聲,嚇跑了追趕者;車燈閃亮了顧夏的眼,倒下了,看着落荒而逃的人,笑了。

車上的人,下來,抱走了顧夏。

這個人便是牧淵年和高婕的兒子二十三歲的牧宇。

牧宇救了她,要了她。

痛,卻滿懷欣慰。

顧夢珊的這杯酒徹底改變了顧夏的命運。

牧宇看着懷裏的顧夏,笑着說道,“顧夏,我們終於見面了。”

顧夏微笑着說,“這樣的見面,倒讓你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那夜之後,牧宇帶着顧夏出國,他很疼她,他喚她作“貓兒”,但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兩人卻彼此需要。

牧宇的身邊總是出現不同的女人,甚至偶爾會有喚作女朋友的人出現;顧夏從來只是笑笑,因爲她知道牧宇並不是她生命裏的那個人,儘管此時此刻的兩人狀態如此的曖昧。

不辭而別的顧夏,讓陳東心灰意冷。尤其是顧夢珊給了陳東那一夜顧夏和男人在走廊親密狀態的視頻,陳東無止境的嘲諷讓顧夏的心變得更涼了,她從來沒想過人心竟能如此的兇狠——如果媽媽還在,如果大家一直待在顧家,是不是他們早就被害得遍體鱗傷呢?是不是連自己的父親也逃不開這些家族利益的明爭暗鬥最後成爲犧牲者呢?

(四)

顧夏的離開,夏家老人知道,牧宇的父母知道,但他們不知道,牧宇和顧夏之間的故事。

顧子山一直相信顧夏,就算顧夏不願聯繫,顧子山還是堅持給予關心。

許久之後,成爲顧夢珊未婚夫的陳東才知道顧夢珊做的荒唐事,懊悔不已,但一切已經晚了。

(五)

牧宇住在郊區的別墅裏,顧夏住在靠近學校的公寓裏。

牧宇說他們不能住在一塊,因爲顧夏讓他着迷。

顧夏也總是開玩笑地說,沒有誰能綁住風流倜儻的牧宇。

牧宇是設計師,有着自己獨立的工作室,國內外都享有盛譽;顧夏在學校修設計還有管理,高顏值才女一名。

兩人都有着與外表相符的內在,甚至還能幻變出不一樣的自己。

兩年的時間,顧夏在設計行業也頗具盛名,和牧宇一起稱作設計界的“神仙眷侶”。在學校的顧夏,無數的追求者,無數的鮮花掌聲,但似乎她一直在等一個人能夠救她的人。

在接到陳東和顧夢珊的結婚請帖的後一晚,牧宇和顧夏兩人在溫泉裏泡着,喝着酒。

酒精的作用和熱騰騰的水汽,沉浸着兩人的心。

牧宇說,他想靠岸了。

顧夏說,她的碼頭停不了像他那樣的船。

那一夜,牧宇喝了很多酒,瘋狂地要了顧夏一次又一次。他害怕了,顧夏要離他而去。

第二天,顧夏起身,看着身邊的牧宇,靠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如果你醒了,也請你閉着眼睛,等我說完這番話。牧宇,我們終究還是逃不過時間的糾纏,你的心要定了,但是,我不是你的那個人,所以,以後你就只當我的牧宇哥哥吧。”

關上門的瞬間,牧宇的眼淚掉了下來,他知道顧夏真的要走了。

坐在計程車上的顧夏,開着窗,迎着風,哇哇地哭着,她分明看到樹葉在空中快樂地跳舞,聽到小鳥在歡快地唱着歌,她的心卻有點痛。

(六)

一個星期,牧宇和顧夏沒有聯繫,牧宇在調整心情,顧夏在忙回國參加婚宴的事。

一個星期後,牧宇出現在顧夏的校門口,看到顧夏張開雙臂迎接,顧夏笑着走過去,喊了一聲“牧宇哥哥”。

牧宇把顧夏送到機場,一個擁抱緊緊不願鬆開。

“貓兒,真的不用我陪你回去?”

“不用,有些事,總是需要我自己去面對。”

“祝你好運,也希望你能夠遇見你想要的那個他。”

“牧宇哥哥,謝謝你這兩年的陪伴。”

“貓兒,我希望你還是能待在我能看得見的地方。”

“牧宇哥哥,我會回來的。”


本章的話——

這個世界的情感總有說不清的情愫,我們彼此認定,卻不是我的那個人;我愛你,我離不開你,而我必須離開,只能祝福你。因爲我們的世界,不是愛情,也不是親情,是任何都無法抵得上的想扶相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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