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幫着剷平障礙

  有會長面子壓着,某某在宴席上答應公平有序競爭,並給衛姐道歉。

  他只給衛姐道歉,對藍兒則是斜瞥一眼,他不可能向個外地來的窮女人低下頭。

  藍兒看透他所想,卻也沒說什麼,只要他不針對店面耍陰招就好。

  不久,又有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來吵鬧,他說藍兒賣的除蟲劑有問題,把他父親養的蘭花給噴死了。

  他父親是買過除蘭花蚧殼蟲的藥,那個品牌是賣了多年的常用藥,詢問經銷商,整個銷售區域沒有別的人反應藥有問題。

  那位農藝師沒有坐班了,但還是公司的諮詢顧問,藍兒和他一起去那漢子家察看。

  發現蘭花葉片上有很多白漬狀物,農藝師覺得是牙膏,詢問後,那漢子父親說:“最近是往蘭花上噴漱口水,有時連牙膏沫兒一起噴上去。嗯,牙膏殺菌的嘛。”

  農藝師觀察蘭草,離陽臺近沾牙膏多的幾盆快枯萎了,遠些在屋檐下的幾盆則只是葉尖有點黃。

  判定是牙膏引起的問題,並解釋很多,農藝師說得口乾舌燥但他們不認。

  那漢子說:“牙膏是殺菌的呢,能給人口腔殺菌,咋不能給蘭草殺菌?”

  農藝師和藍兒一起講了很多關於植物生長的知識,關於怎麼吸收藥性的道理也講了很多,但那漢子只咬定是他們的農藥有問題。

  還說,他父親養的蘭草兩萬一盆,不跟他們多計較,一共拿五萬就行。

  那數額說出來,他父親張口吱唔兩聲,想說什麼,被他瞪得不敢說。

  沒談好,那漢子天天到店裏要喫要喝不肯走,見藍兒他們只顧講理不給錢,他又說他讓一步算了,只賠三萬就可以。

  藍兒處理不下來,請衛姐幫忙,康老師請管這方面的工作人員去,讓找到同品種的蘭花,再用同樣的藥去試,讓他看看到底會不會讓蘭草枯死。

  但是,通常的這種解決問題方法對他沒用,他說:“我可不信工作人員,你們肯定一夥兒的,要在試驗的時候做假。”

  怎麼給他說理都說不通,藍兒急得上火,堅強問了事情後,他去處理。

  第二天,見到那漢子,堅強一連串地問:“你缺錢了?你是多不孝順,才支着你爸鬧事兒?用牙膏給蘭草殺菌,咋不用火鍋給蘭草施肥呢?……”

  堅強突然冒出來兇巴巴地連聲問,那漢子都沒反應過來,只能條件反射地問:“你誰啊你?”

  “你管我是誰?我賣火鍋給你蘭草施肥要不要?保證蘭草吃了火鍋,長得又快又好呢。”

  那漢子乾笑着搖頭,因堅強平常下班時店門已關,他也沒見過,再看堅強擺出惡人樣子,還以爲找來的什麼道上人撐腰。

  他那麼以爲,氣勢上也弱了幾分,小聲說:“哪有用火鍋給蘭草施肥的?”

  堅強厲聲說:“不用火鍋給蘭草施肥呀?那你到這裏來幹什麼呢?還不快走?”

  “走?”他囁嚅說,“還沒得到賠償呢。”

  正有一個賣香蕉的小貨車走過,堅強買了一串香蕉,遞給了他:“喏,賠償你!要麼拿了賠償快走,要麼用拳頭講道理。”

  那漢子提着香蕉走了,走兩步還回頭說:“這家店好,不會欺客,還挺大方。”

  整個過程,寫來挺長,其實說幾句話到買香蕉,還不到十分鐘,藍兒還沒太明白,已經解決了。

  後來,藍兒笑問堅強:“幹嘛給那漢子買香蕉?反訛一筆不行嗎?買香蕉還用了十塊錢。”

  堅強說:“賊不落空,訛人也不能空手回去,給他留點面子,以後還要長久在甕鎮做生意,要壓制這類人,也不能把他逼去走絕路。”

  有時候,藍兒挺納悶兒,事情逼來了,堅強能處理好,還考慮得挺周到,爲什麼家事處理得一團糟?

  不只他老家的事沒處理好,藍家的事都基本順着藍爸,能有更好處理辦法也從不去做。

  藍家老房子所在村裏有人要發展蘑菇種植,藍家靠近公路,要想買藍家老房子搭溫棚。

  藍爸讓他去問錢姑媽,結果錢姑媽不答應。

  他又讓藍爸賣房,只買藍家所屬一截也行,把錢貝孃的林盤地加起來也夠。

  對於這事,錢貝孃支持,畢竟林盤地難變成現錢,他買去建溫棚,能有現錢了。

  可是,錢姑媽急忙打電話,表示她不許賣!

  她說種蘑菇用那些木屑、牛糞什麼的又髒又臭,她以後回去養老,旁邊有個溫棚還怎麼住?

  藍兒想賣,哪怕價格低些,賣了再添錢在鎮上買個破房子都好,總也是和錢姑媽他們的房產斷開,以後有個清淨落腳處。

  但錢姑媽放狠話說:“誰敢在我老房子周圍建溫棚栽蘑菇,我把誰的溫棚給拆了!”

  同村這人只能放棄買,另外尋了地方。

  藍兒從這事看出,要想回家鄉立足,難!打算和堅強在外買房。

  堅強他們的育種基地發展不錯,堅強收入增加,他來出黑妞幼兒園學費,藍兒壓力減輕。

  知道他能負擔白伢的各種花費,藍兒還是給錢讓他轉交,比較複雜的家庭關係裏,關係遠的那個人是什麼態度,比關係近的人態度重要。

  藍兒以爲不管黑妞學費,她能攢些錢,哪知又有一大筆要開支的錢。

  黑妞明年要讀小學,外地戶口的孩子要在當地的公辦學校入學,除了各類證件,家長還要買社保,而且是隨哪方家長戶口就由哪方買。

  藍兒不想讓黑妞去讀私立學校,民辦的打工子弟校管理很混亂,教學質量差;雙語貴族校的學費非常高不說,那些學生的家境都很好,黑妞會融不進那個圈子。

  底層的人,還是在普通而陽光的環境裏成長比較好,藍兒深知在不屬於自身的圈子裏被排斥多難受,不願黑妞心靈受傷害。

  但是,藍兒這種合夥開店的人也沒公司買社保,個人出錢買的話,買最低檔一年也要上萬。

  並且,繳費是按平均工資水平算的比例,工資在漲,會逐年增加繳費額,有公司幫着交的員工沒那種壓力,藍兒得完全自己扛壓力。

  反覆想了後,還是買,現在苦點兒,黑妞以後少些壓力。

  寒假時,堅阿爸打電話說白伢用錢多,前兩個學期給的錢還有剩,這學期沒剩不說,連節假日做零工掙的錢也搭進去。

  堅強問白伢發生了什麼事,白伢說過年也不回去了,爭取賺些錢,少用家長給的錢就是。

  堅強說:“不是嫌你用錢多了,是要弄清把錢用在什麼地方了,別是染了什麼惡習。”

  白伢東一句西一句扯了很久沒說,堅強腦中靈光一閃:“你是不是談了女朋友?”

  他承認了,曾給爺爺和他媽媽提過那方面的事,他們都說他自己還沒掙錢,不能再找個人來一起花錢。

  關於這個,堅強卻很支持,還說校園戀愛最單純,要麼努力修成正緣,要麼趁早分開別害人害己,他這個當爹的在婚戀問題上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堅強陪白伢的時候少,可比起別的父親又有個好處,不會用老子什麼都對、兒子必須得聽的態度說話,還不怕掉威嚴地總說當爹的有哪些缺點,你可別學。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他在孩子心中的形象,白伢認真地表示會慎重對待婚戀,也會盡量控制花銷。

  堅毅來團年,堅強接了爸爸來過年,他們商量着讓爸爸在兄弟倆的住處各住一月,以後等白伢畢業再商量怎麼定居,不和阿青一起租房了。

  藍兒還想,如此輪流住也挺好,老人目前身體還好,各處走走過得更精彩,等再衰老些,白伢也娶妻生子了,能安置阿青,即使堅阿爸要隨藍兒他們住也沒什麼可顧忌了。

  可是過了正月中旬,堅阿爸的生日過完,他又回老家去了。

  堅強讓他別走,他執拗不聽勸,只能同意。

  他的理由是怕阿青吞房,他們都不在老家,阿青萬一把所有房子佔了怎麼辦?要回去守着。

  房子還沒分,要分也有政策管着,阿青怎麼可能私自轉走房子?

  假使萬一轉走,也有大能他們的關係網罩着,阿青怎麼敢太過分呢?

  阿青雖然在爭房子,但一直以弱小悽苦來博同情,是逼迫堅強他們主動讓房的,她要有直接占房的能力,也不做那些令她自己也痛苦的事了。

  執意回老家,應該是堅阿爸不適應與兒子們生活,更願意回去住。

  堅阿爸願意回老家,繼續和阿青生活在一起,在她看來是在維護她?

  與堅強有快兩年沒有直接聯繫過了,轉告一些事情時,也談的都是關於教育、房產之類。

  也不知道堅阿爸回老家後跟她說了什麼還是怎麼的,她又給堅強直接打電話。

  堅強接了一次,提醒她有正事讓白伢轉告就可以,沒正事沒必要聯繫。以後再打,不再接。

  可是,白伢又開始轉發阿青的一些短信給堅強。

  例如:爲愛堅守二十餘年,只爲一份執念

  今生惟愛,不求回報

  三千飛絮帶淚滴,無盡相思只爲你

  思念愁苦成病,只怕命不久矣,想遠遠看你幸福也不能了

  類似的語句不少,堅強把短信給藍兒看:“你看啊,我沒回復的,可別又跟我鬧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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