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天空(第57章)華正住院

第二天早晨,天剛矇矇亮。華正和歐陽靜兒就已經悄悄起牀。當車行駛在林蔭路上的時候,清涼的風佛在臉上,歐陽靜兒打了一個寒戰,竟然還有一絲寒冷。

本來華正想開車,但拗不過歐陽靜兒那狠狠的小眼神,無奈的華正只好退坐在副駕駛位上。她不得不佩服歐陽靜兒的決斷性,本來他想把自己的手術時間拖到度假結束。但實在是拗不過歐陽靜兒的執着。好在弟弟那邊已經和醫院打好了招呼,今天過去隨時可以入院檢查。想想還不太明晰的病情,華正內心還是略有些沉重。

當太陽昇起的時候,車已經穩穩地駛進沈市。上午九點半,華正作爲一名病號,已經入院接受檢查。本來想讓歐陽靜兒喫點兒早點,再進入醫院。可她就是不同意,她非要等自己驗血結束之後再陪着自己喫飯。這捱餓的事兒也有陪着的呀?華正雖然覺得很無奈,但有人共苦的感覺還是挺美的。

好在是正常的工作日,弟弟的導師和同學當天都在醫院。大家見面之後及時地幫華正辦理住院並安排了相關的檢查事項。弟弟華立也在這家醫院工作,趁着工作間隙也過來看哥哥。但他並沒有注意到歐陽靜兒的存在。幾個大夫站在一起,匆忙地交換着意見。弟弟同學王大夫是華正的主治醫生,他安排了華正上午三項檢查,並交代交費的注意事項。

歐陽靜兒拿着住院的單子,準備去交費,被華正攔住了。

“靜兒,你的心意我領了,這不是一筆小數目,費用這邊我沒有問題。你只管好好陪着我就行了。”

華正這個傢伙這會還有笑的心思,弄得歐陽靜兒一陣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華立轉過頭來的時候,一眼看見了大哥和歐陽靜兒在說話。略有些驚訝,但也並沒有問什麼。正如華正所言,弟弟華立長得像爸爸。這哥倆在面貌上就沒有相通的地方。但在言語、表情、動作上卻驚人的相似。

在去做各種檢查之前,華正自己去交了住院押金。這個事讓歐陽靜兒有些小鬱悶。華正這還是沒有把自己當成家裏人,她的小心思被華正看了出來,乘檢查間隙和歐陽靜兒說話。

“靜兒,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這麼多年賺錢也不容易,而且我這都是有醫療保險。就算交錢也是暫時的先墊付進去,過後還是要走報銷這一塊的。你就別和我搶。等我老了動不了了你再管我好吧?”

華正一把摟住歐陽靜兒的肩,手加了一些力氣,又放下了!也許這就是一種無聲的力量。

“好吧,好吧,說不過你。不花我的錢,我還不高興麼?”歐陽靜兒斜眼看了一眼華正就不說話了。

這一上午就在匆匆忙忙中過去了。其間,小嫂子來過電話。華正並沒有隱瞞自己的病情。告訴了她在沈市準備住院手術的消息。歐陽靜兒明顯地感覺到了那邊的停頓,而華正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感情。他既沒有說讓小嫂子過來陪他,也沒說不讓她來。這對夫妻還真是蠻有意思的。

華正聽了很久電話,似乎是小嫂子那邊有了新的安排。華正的目光追着歐陽靜兒在移動。似乎也有一些新的思考。歐陽靜兒站得比較遠,她還是沒有興趣去幹涉人家內部的事情,但華正的目光說明了問題。

中午兩個人急匆匆地吃了一些飯。下午還一些術前必須檢查的項目。歐陽靜兒一上午已經適應了整個醫院的氣氛。對華正檢查的一些項目在網上也查閱了一些資料。這也是她多年來的習慣,自己不懂的事情太多了,不懂怕什麼,那就問度娘唄。看她偶爾認真的小表情,華正總是悶悶地笑。他很喜歡做事認真的歐陽靜兒,這一點兩個人是一樣的。

歐陽靜兒工作上的電話,還會時不時地進來。華正看到靜兒抿嘴處理公務上情緒的無奈,還好小丫頭今天沒有發火。

夜晚降臨的時候,華正感覺到歐陽靜兒已經疲憊不堪。他有些不捨,但讓她休息,她又不肯。誰碰到這個倔強的小丫頭都真沒着兒。當天檢查的結果陸續出來了,好在結果都比較正常。

第一天入院,雖然手續上繁瑣了一些,醫生們也在看過華正之前做的核磁共振片後 ,對病情基本有了定論。在做過術前相關檢查之後,還需要有新的核磁共振片子出來之後才能進行手術。手術這個事情基本就已經有了定論,華正難逃手術的命運。而且如果沒有意外的情況發生,王大夫交待華正的手術將安排在後天上午八點鐘進行。歐陽靜兒看了眼後天日期,驚訝的表情出現在臉上。

“怎麼了靜兒,幹嘛是這個小表情呀,後天手術有什麼問題嗎?”華正好奇地問道。

“如果真是後天手術,那你知道意味着什麼嗎?”歐陽靜兒故意賣關子就是不說答案。

“有什麼特別嗎?一個很普通的日子呀!” 華正看了一眼日子說。

“還真的就很特別,又是和兒子相關,那天是他的陽曆生日,在北京,我們只是按身份證號碼過生日。”歐陽靜兒也很驚訝兒子的生日與手術的日期又是驚人的巧合。

“真的是一天吶?”華正看了一眼日期又問。

“我百分之百肯定啊,那一天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歐陽靜兒沒有再多說話。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夜已深,人未眠。華正在病牀上也已經傳來輕輕的鼾聲。而歐陽靜兒的大腦卻還一直處在緊張的狀態。想想自己與華正生命中的各種巧合,她悄悄地走到走廊裏,打開手機寫下了一首《有一種巧合,叫做不可思議》。

還不清楚

世界有多少人類難以解釋的事情

聽到時會讓人無法相信

但事實又擺在眼前    不得不信

很多時候我們只能把它解讀是    巧合

晚餐時靜靜地凝望    內心對比中 

某個脣形    神態    似奇蹟般陷入

十年前的那一天

歷史無意中的安排

只是我早了一些去接受苦痛

而今    你也將在這個日子裏

與我在一起  糾纏

一個在陣痛中的新生兒    已長大

一個折磨中的苦難病痛    將完結

同樣都是爲了未來美好的生活

更無法預見

一個是父母的隱性基因

一個是響噹噹的萬能血霸

又同時把生命延續

不禁會去想

有一種巧合    叫做不可思議

生命中的兩個孩子

不同名字    卻徜徉同樣的相思

幾年的差異

女兒卻在我曾流連的圖書館讀書

即將的北京之行

姐弟倆又將有新的糾纏

如此的美妙擺在眼前

我也只能把開心送給摯愛的孩子們

尋尋覓覓三十載

哪裏知道    彼此一直在對方心懷

一切已經過去的故事

只是爲了追尋彼此靈動的未來

原來一切    老天自有安排

歐陽靜兒覺得,這就是命,命運的安排不可違抗。雖然知道明天將是很忙碌的一天。但此時的自己就是無法入眠。索性就站在走廊裏,不去睡了。想想自己這三十年,在漫無目的地等待中度過,而華正的日子過得也並不是那麼開心,似乎當時自己所有的情緒,也在華正那裏有過體現。難不成真地有那種冥冥之中的靈魂糾纏和感召麼?

歐陽靜兒想不明白,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再怎麼感慨,時光也回不來了。未來呢?兩個人的未來到底怎麼去度過呢?其實,這還是一個謎。兩個人都沒有想清楚。但此刻,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裏,歐陽靜兒對自己和華正的未來突然間又有了新的想法。她還想寫一首詩給華正,她邊想邊寫《餘生 你想明白了嗎》

忙碌的雙手

擋不住緩緩流淌的思緒

突然間想到了圍城

裏邊的人想出來    出不來

外邊的人想進去    也有重重阻隔

這天地間就是這樣

總要有一些東西在現實中去回味

開心了  憂鬱了  平穩了

只要活着    就無法停下來

只是淡淡地想    悠悠地思

何必去破城    將枷鎖佩戴

給心靈一個寧靜的地方

讓它自己去思考

沉寂下來的心早晚會給你一個答案

餘生    我們開心地走

還能看多少花開花落

學會欣賞記下美的瞬間

餘生    我們學會忘記

不管是誰    離別  仇恨糾結

學會把一切過往輕鬆放下

餘生    我們學會欣賞

品味每個微笑背後的深情

凝望着汗如雨下的火熱

回給你三生三世的美麗傳說

餘生    我們有了陪伴

不是哪次相遇都有駐留

慢慢走來的靈魂    安靜地相望

原來所有的尋找    都在    這一刻

從此    世界安靜了

再也不會紛紛擾擾

在這裏    只有淡淡地打鬧    微笑

一個用筆書寫  世間萬物    揮斥方遒

一個用歌聲陪伴    天地間    愛悠悠

餘生    就這麼纏綿過  可好

一氣呵成之後,歐陽靜兒竟然感覺到內心歡娛無比。也許這麼多年來,偶爾動筆寫寫東西,才能排解自己內心的苦悶。眼淚給了自己發泄的空間,而靈動的雙手就是一支筆,它總是能平復自己的憂傷,記載着自己的歡樂。如今,華正回來了,自己所有的靈動也回來了。

世界再怎麼變動,但唯一可以主宰的就是自己的內心。不是說華正或者自己有多麼優秀,只是因爲當初在那個花季相遇了。從此,所有的美好都與那個花季相關,這些都與金錢,權利,地位無關。

疾病是最考驗人心的試驗室產品,走過一遭之後,就會明白很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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