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認得這個只有兩劃的漢字?


你敢說徹底認識這個只有兩劃的簡單漢字?

它就是——子。

記得小時,有同學問老師:爲什麼老子,孔子,孟子,孫子,莊子,曾子,墨子等名家,各自後面都帶一個“子”?老師笑笑,脫口而出:“子”代表男人唄。想想還真是,這些聖賢都是男人。沒想到老師尚未住口,該同學又來了:那傻子、瞎子、聾子、瘸子、柺子、啞子、駝子、矮子、呆子、瘋子,二桿子,二混子、二姨子,二愣子等等的“子”呢,總不能也全是男的吧,不是連“女子”一詞也帶個“子”麼?這一問,問得老師一下子沒了抓撓,啞口無言不知該作何回答了。

其實呢,要說簡單也簡單,“子”的用法也就兩個詞性:虛和實。老祖宗把虛虛實實的兵法祕籍都化進了文字裏,也難怪現在的男男女女懵懵懂懂迷迷瞪瞪糊糊塗塗了。

虛詞“子”裏又分兩種情形:完全虛化和不完全虛化(半虛化)。

完全虛化者如:“椅子”、“桌子”、“尺子”、“蟲子”、“房子”、“刀子”、“耙子”、“勺子”、“皮子”、“棍子”等等。鑑別方法也很簡單,那就是將後綴的“子”去掉後——“椅”、“桌”、“尺”、“蟲”、“房”、“刀”、“耙”、“勺”、“皮”、“棍”,——絲毫不影響該詞的含義和指向,依然與帶“子”時完全一樣。

還有一些如“筷子”“底子”“袋子”“凳子”“妻子”,似乎中心詞很少脫開屁股好的小尾巴“子”,但也能單獨出現且意思不變,那就歸置到“完全虛化”的大堆裏吧。

那後綴“子”不完全虛化(半虛化)和實詞化“子”呢,具體比如“士子(讀書人)”不是“士”;“舟子(船伕)子”不是“舟”;“才子”不是“才”;“鬼子”不是“鬼”;“騙子”不是“騙”;“瘸子”不是瘸;“販子”不是販;“娘子”不是“娘”;“遊子”不是“遊”;“胖子”不是“胖”;“矮子”不是“矮”等等。以上例子中的“子”不像前面提到的“椅子”之“子”可以隨手省略。但又不像大部分實詞那樣有一個放在詞中講得通順且同一的具體含義。然而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加上“子”後表示對某類人的稱呼,且該類人的特點是由前一個語素(中心詞)決定的,也就是說,這類詞中的“子”意義就相對比較明確。《現代漢語通用字典》就乾脆將這類歸爲實詞“子”,表示“人的通稱”。但與此同時又與那些大思想家們的“子”有所不同,即“孔子”、“孟子”、“荀子”、“老子”、“莊子”、“墨子”、“韓非子”、“諸子”等“子”指的是古代指有學問、有地位的男人”,含義明確,系完全實詞,不屬於詞綴,不屬於半虛化。如此說來呢,“君子”裏的“子”爲“古代特指有學問的男子,是男人的美稱,也有具體的意義,故而不能不能看做後綴。這一點從古人名字裏的表字裏也可以看得出來,“子”作爲一個頗受歡迎的漢字頻頻出現在古人的字號裏,如顏回,字子淵;司馬遷,字子長;曹植,字子建;趙雲,字子龍;蘇軾,字子瞻;杜甫,字子美;袁枚,字子才;王勃,字子安;柳宗元,字子厚;趙孟頫,字子昂;唐寅,字子畏等等。如果非要說字意的話,那就只有一個——男子。

概括一下,“子”出現在漢語詞語裏,共有三種現象:完全虛化,半虛化和實化(實詞)。實詞化裏的最典型就是“爲人子者宜慎事(初進入社會,須慎重行事,因爲一旦出錯,承擔後果的不僅是你自己,還有你的父親,其社會影響會因此受損)”裏的“子”,無論如何不能省掉。而“兒子”之“子”呢,卻是虛化的,省掉“子”後“兒”所代表的意思依舊保持不變。

至此,小文一開始的問題就可以有回答了:老師的回答是對的,老師沒有回答出來的那些“子”呢,可概括爲“......的人”,純然系實詞。

那麼,時而“.....的男人”,時而“......的人”;時而完全虛化,時而半虛化,很是麻煩,爲什麼不給統一起來呢?也簡單,無法統一起來。

與後綴“子”極相似的還有“老”,像“老虎”,“老鼠”,“老鷹“,”老師”,“老闆”,“老百姓”等等,不同僅在於,“子”者後綴,“老”乃前冠。

全世界無論哪種語言,從發音到書寫,此語詞到句子,從詞彙到文章,無一例外都遵從一個規律,即“約定俗成”,“約定”者,即相約成法;而“俗成”呢,那幾乎就是新近從雲南西雙版納一路北上的那十五頭野象了,它的行經路線只能由它來決定。怎麼說呢?大家說着說着(某種語言或表達方式),不知不覺就成了這樣,倘然你要“統一”呢,得,你我就無法用語言交流了。故而最好的方式就是遵從這些由來已久的習慣,也就是“俗成”。

其實不僅語音言詞裏有“俗成”,文字了也有,比如“楊柳”一詞,現在多指楊樹和柳樹,而稍加打量“楊”“柳”二字就可以看得出來,二字皆呈柳絲飄拂的樣子,實際就是同一字“柳”,偉人詞“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可證。而現在的“楊樹”原本系“陽樹”,意即“遮陽之樹”,也就是“大葉楊”。可漸漸到後來,就成了現在的指向。你說是誰人給規定的?誰也沒有,是俗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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