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詩潮181:以沉思的心靈去領悟世界

瓦雷裏選擇納蕤思主題的真正意圖是把它看做某種“需加解釋和說明的詩的自傳”,瓦雷裏更看重的是納蕤思主題中蘊含着的關於詩人以及關於詩的真諦。納蕤思之所以成爲象徵主義詩人很容易認同的原型,正是因爲他的身上稟賦着使詩人爲之傾倒的特徵:孤獨的自戀,內傾與沉想,以心靈去傾聽,在放棄行動的同時獲得靈魂的更大的自由,從而在心靈深處洞悉“一個幽邃無垠的太空,一個無盡藏的寶庫”。

因而在納蕤思臨水自鑑的姿態中隱含着沉思型詩人的諸多心靈的母題。它要求詩人擺脫對感官世界的沉迷,去把握內心世界的律動並與超越的未知域契合。這正是法國象徵主義詩人的藝術軌跡。無論是波德萊爾對“幽昧而深邃的統一體”的執著,蘭波對“未知”的通靈的追求,還是馬拉美對“重歸天宇的靈感”的表述,都使象徵派詩人走上了以心靈的自省的方式臻於超驗本體的道路。

作爲法國象徵派傳統的繼承者,瓦雷裏與紀德進一步締造着沉思者詩人的形象。他們是心靈世界的立法者,力圖以純潔的納蕤思式的幻想“把握感官世界之外的現實”,正如張若名在30年代的專著《紀德的態度》中說的那樣:

一旦擺脫了感官世界的束縛,詩人的精神就會自由起來;一種具體清晰的幻想像幻覺一樣,會佔據他的思想,這樣幻想支配着詩人,並被他結晶成美:詩就這樣悲劇般地誕生了。詩人只有通過幻覺才能把握住超感官的世界,揭示象徵派詩人追求的那種無限美的祕密。

不妨說,在納蕤思的主題中,正體現着以沉思的心靈去領悟世界的方式。這構成了納蕤思母題的一個重要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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