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人適合寫作?

WO SHI WU JIE

作者:無戒  |  編輯:東坡琅

正文共:2626字|預計閱讀時間:8分鐘

我記不起爲什麼喜歡寫文章,只記得小的時候,不能和別人說的話,都會寫進日記本里。時間久了,就形成了習慣。這個習慣後來再也改不了,就堅持了。這個世界從來都和我們想的不一樣,我們想要的人生,我們的某些想法,存在於世界,像是異教邪說一樣。有時候,你說出來的東西,周圍的人未必都懂。這種無力感,讓我萌生寫東西的念頭。開心的時候會寫,難過的時候會寫,無力的時候會寫,絕望的時候會寫。寫着寫着它好像有了獨特的意義,成了一種精神寄託。

在成爲寫作講師之後,我遇見了很多和我一樣的異類。他們用筆幻化着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幾乎每個人年少的時候,都有寫日記的習慣。於他們來說,能夠有個地方去安放自己的靈魂是一件幸運的事情。我無數次思考過寫作的意義,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完全不一樣。成爲職業作者之後,我也時常迷茫,不知道因什麼而寫。可是即使如此,也無法放棄去做這件事。

很多人問過我,什麼樣的人適合寫作。我想應該是心中有詩的人,他們悲天憫人,多愁善感,心懷天地。文字是解救他們的唯一途徑,也是安放他們靈魂的唯一方式。我曾經多次陷入絕境,在文字裏我一次又一次找到希望。若不是這樣,魯迅先生也不會寫下《狂人日記》,那是他心中的憤怒、無力和絕望。也是他靈魂發出的吶喊和對抗。也正是因爲作家的這種性格,才讓作品有了價值和意義。適合寫作的人,用文字救贖自己,影響他人;適合寫作的人,從不會放棄這條解救自己的方式。

當文字從筆尖流出,他們會跟着文字而狂喜、悲傷、大笑、癲狂。或許你無法體會這種感覺,一個真正愛文字的人,一生都在享受這種感覺。若是失去這些,他會失去所有的希望。

所以當有人問我寫作需要天賦嗎?我並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真正適合寫作的人會把寫作當做信仰和使命

陳忠實先生用六年寫了《白鹿原》,路遙先生用十年寫了《平凡的世界》而曹雪芹先生用一生寫了《紅樓夢》。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支撐着他們,用那麼久的時間去做一件事。他們寫書的時候,並不能預測到它未來會大火,會流傳,會成爲經典。但是他們堅信自己在創作一部偉大的作品,這個信念賦予了他去做這件事的意義,而不光是最終的結果。

我曾經看到關於陳忠實先生的一個採訪,文中他寫道:“寫完《白鹿原》那天,我回到了家裏,妻子問我,寫完了嗎?我說,寫完了。妻子又問我能發表嗎?我說,能,就算髮表不了,我們就回去辦個養雞場,業餘當個作家也挺好。”看到這個採訪稿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作家精神。那應該是摒除一切慾望,只爲創作出優質作品的精神,堅定的要完成自己想要去創作的作品這種純粹。

每每想到這些,我都羞愧難當。我並沒有做到他們那樣,我的人生充滿了慾望。我的文字裏充滿了自己的主觀意識,我的心中家國天下已經被我扼殺。

金錢來到了文學的世界,似乎大家開始遺忘文人的精神,作家的使命,寫作的初心。我亦是如此,我想要改變,想要重新回到那個純粹的文學世界裏,想要重新找回自己的初心,讓文字重新活起來。

這樣做確實很難,很多人無法承受寫作過程的孤獨,很多人無法承受寫作沒法快速帶來名和利,於是他們焦慮、迷茫、無措。

而我不僅僅是一個作者,我在做一件事,帶着幾萬人在寫作,幫助這一羣和我一樣的人尋找到達夢想彼岸的路。身上的責任,容不得我不去思考:真正正確的文學道路是怎樣的?我們應該寫出什麼樣的作品?

每每在閱讀名家作品的時候,我總是不自覺潸然淚下。我有一個習慣,看完書,總喜歡去了解作者。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作品。我特別喜歡的女性作家如:慶山、三毛、張愛玲、嚴歌苓。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喜歡她們的人更甚喜歡她們的作品。在她們身上我看到了一個作家應該有的品質,作家對於作品的那種敬畏之心,也看到了她們對於寫作這項事業的純粹之心。那應該就是我想找尋的,寫作者該怎樣去寫作的答案。

年少時,總覺得當作家是一件很酷的事情,現在我知道了,想要成爲作家是一件很苦的差事。我記得在哪一本書中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如果你意圖通過寫作賺錢,那你做點啥不好,哪個工作都比作家更好賺。”不得不說,這是一句真理。

真正適合寫作的人,應該要用超脫的精神,去敬畏你做的這件事,它是一項偉大的事業。除了名利之外,寫作本身就具有治癒世間一切煩惱的作用,而創作出一部偉大的作品,對於社會、世界來說都意義重大。

這樣的理解,或許和現在新媒體寫作觀格格不入,可能會用人說我屬於這個時代的頑固派、老舊派。可是我依然覺得,寫作者應該有上一代作家身上的精神。不然我們怎麼創作出流傳千古的作品?可能有人問了,你做到了嗎?我只能說我沒有做到,但是我在努力,而且我覺得我正走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

我們要讓世人從我們的文字裏看到真正的世界,讓世人看到我們正確的價值觀和對這個世界的希望。我們要記錄下我們生活的這個時代,讓我們的子孫瞭解我們這一代人。

當我把這些告訴我們的學員時,我以爲他們會不以爲然。令我驚奇的是,他們無一不表示贊同。很多人說:“這纔是我理想中的文學世界,纔是我想要走的路。”我很慶幸我沒有在這樣新潮的文學世界裏迷失自己。早晨在看一個90後作家《無杭》這部作品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個世界裏依然有人堅持着我們所堅持的。這是一本魔幻現實主義小說,很多大家對他讚賞有加,作者年齡不大,思想深度確是我難以企及的。

我忽然想起,我剛開始寫作時的夢想,很想通過文字來改變我們家鄉的高額彩禮的風俗。直到有一天,有一個編輯問我,“你的作品是寫給誰看的,他的受衆羣體是哪些?”我一時答不上來,接着他說了一句,“你不會是寫給你家鄉的父老鄉親們看的吧?你覺得他們會看書嗎?”那應該是我寫作的第二年,我認同了他的看法,覺得自己的初心錯了。我開始放棄鄉土小說的創作,去寫都市情感類小說。現在想來,那個編輯其實就是一個狗屁不懂的人,他可能根本不知道,作品的價值是什麼?我們的習主席說,要寫人民能看懂的作品,要以人民爲根本去創作。若是這樣的情懷沒有了,這世間還有什麼可寫?我們寫作還有價值嗎?

寫作者最不應該丟失的就是寫作初心,寫作情懷。心裏得裝着這個世界,心裏得裝着夢想,去尋找世間真相,去記錄時代,記錄你想記錄的一切。

寫作者存在的意義,就是把自己的思想通過文字傳遞給世人,這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也是我們該去做的。

立足於世間,去寫貼近生活,貼近人民,貼近我們心的文字。只有這樣,寫作才值得我們用盡全力去堅持,去努力和奮鬥。

別怕我們現在做不到,若是我們這一羣人以此爲夢想,未來這個世界一定會留下我們的名字,我們的故事一定會傳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若是你也有一個寫作的夢想,永遠別忘記你因爲什麼而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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