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獄43

重生(五)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我緩緩睜開眼睛,一個模糊的人影突然起身,走出病房。他是誰,爲何會出現在我的病牀旁邊。視線漸漸清晰起來,竟然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天。夜幕再次降臨,夏夜的靜,清涼的風,讓此時的我百感交集。

旁邊的病牀上,又來了新的病友。他側身朝向窗外,均勻地呼吸着。我試着活動一下手腳,發現已無大礙。雙手支撐起身子,這麼簡單的動作竟也讓我出了身汗。停駐許久,掀開被子,我側身下牀。我緊緊抓住輸液架,費勁地站起身,一步一挪地往門口走去。也許是我聲音太大,吵到了隔壁的病友,他輕聲咳嗽了兩聲,又繼續酣睡。

我第一次發覺走路這件事也是這樣的辛苦,從病牀到門口這幾步路,我彷彿走了一個小時。打開門,走廊明亮的燈光有些刺眼,我揉了揉眼睛,走了出去。

我瘋狂地想要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一刻也等不及了。路過護士站的時候,一個小護士正在低頭整理着文件,沒有注意到悄悄走過的我。我走過去,拍了一下桌子,輕聲地說道“請問.....”護士猛地擡起頭,她有點慌張,一看是我,很快鎮定下來,迴應我說,“你怎麼下牀了!”並迅速走出護士站,扶住我,關切地說,“有什麼事情,你按鈴就好啊。有什麼事情啊?”

看着護士一臉的擔憂,我竟有些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地說,“我......是.......想拿回.......我的東西,也不知道.......在哪裏。”護士笑着說,“是這個啊,我一會給你送過去。護士長都給你收着呢。”

“還有......就是......剛剛有沒有人來看我啊?”我鼓起勇氣,說出了心底最想問的話。“沒有吧,我一直在,沒看到有人呢。”可能是我眼花看錯了吧。我沒再繼續追問,只是在護士的攙扶下,再次回到了病房。

燈光照亮了整間病房,旁邊的病友依舊睡得很香。我坐在病牀上,有些焦急地等待着。這應該是解開我身份的關鍵。不一會,護士帶着一個紅色雙肩包,走了進來。“東西都在這了,你來的時候就只有這一個包,你被送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了,護士長幫你置備的其他東西,等你明天見了她,可得好好謝謝她啊!”

“好的。”我嘴上應着,心裏已經迫不及地想要打開書包,打開那個隱藏在我這個身份下的祕密。可就在這個時候,從胳膊上傳來的刺痛一下下地錐刺着心臟,我的頭上開始滲出豆大的汗珠。我不能讓護士察覺到,“謝謝你,我想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說完我把包放到櫃子上,迅速躺下蓋上被子。

護士並未察覺到異常,應了一聲,關上燈,走出了病房。她並不知道,此時被窩裏的我正蜷縮成一團,忍受着錐心之痛,不知道這痛來自何處,也不知會持續多久,只能咬牙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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