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疾病·衰老·死亡》讀書營Day33

聽完今天的領讀,特別想去看看爸爸的照片,回憶我們在一起的時光。2012年,我決定滿足爸爸一個願望,於是在10月份我們全家都去了北京旅遊,這是爸爸和媽媽的共同願望,也屬於他們的時代。回來之後,爸爸身體就明顯不好了,11月份一次肺部積水,醫生在做肺刺穿時操作不當直接導致爸爸當場去世。爸爸的悲慘遭遇令我一直耿耿於懷,正如崔雅剛開始患上癌症時一直在問“爲什麼是我?”我也一直在問:爲什麼是我的爸爸?他爲什麼要遭遇癌症的同時還遭遇醫療事故?老天爲什麼對他如此不公平?也許總是無法釋懷,所以爸爸常常入我的夢來。爸爸只來得及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很自然地屬於我們的北京之行被封印了起來,沒有人談及,也沒有人去翻看那些照片。爸爸沒有來得及和親朋好友分享那些照片,這是以前他最喜歡的事情之一。今天突然想看見他的照片。爸爸沒有和我們談論過他的情感變化,只在內心經歷着這種苦痛,住院時和病友彼此分享過彼此的感受和念想。或許是因爲他覺得我們不可能懂他,或許是因爲我們不敢面對,避而不談。10月份,爸爸自己爬上了長城,也給我們造成了一種錯覺:他依然很健康。此時再去看他那時候的照片,已經黑氣沉沉,爸爸的面孔常常是抑鬱的、悲情的、苦澀的,但是他笑起來時特別好看,由衷的高興。在北京行的128張照片中,只有在候機時的他是最開心的。看着照片中的他,我才知道我是如此地想念他,想和他說說話,而不是隻是代替他去憤怒這世間的不公(事實上是我在這件事中投射了對這人世的怨懟),想知道這些憤怒和怨懟背後還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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