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縣愛心走訪紀實

愛心是一抹冬日的暖陽,讓飢寒交迫的人們重新體味世間的溫暖;愛心是一泓沙漠的清泉,讓身處絕境的行者重新觸碰生活的希望;愛心是一首夜空的歌謠,讓孤苦無依的孩童重新收穫心靈的慰藉;愛心是一處久旱的甘霖,讓心靈枯萎的民衆重新俘獲情感的滋養;愛心是一塊甘甜的奶糖,讓痛苦呻吟的患者重新品嚐生活的芳香。

何謂“”?那是一個人美好善良的言行、愉悅高尚的談話、人生方向的指南,更是一切美好事物的起點。用愛編織的畫卷、鳴奏的樂章、澆築的心房,是完美的、純潔的,更是溫暖的、光明的,助人們充滿力量、戰勝困難。所謂“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用愛的方式重新審視世間,這是一種全新的生活態度,一種全新的生活源泉,一種全新的生活動力。

飛逝的時光,不知不覺敲開了盛夏的柴扉。聽微風吹落露珠的柔情,看朗月點綴星圖的寂靜,享幽蘭瀰漫山谷的風景。伴着綠樹陰濃、滿眼繁花的印襯下,7月10日清晨六點半,我們一行24人相聚於王頂堤商貿城附近,正式揭開爲期兩天的獻縣愛心走訪活動。炎炎烈日,讓愛心點燃希望,將愛心築起堅固的城防,用一場別樣的生活方式,助貧困家庭在炎炎夏日體驗到絲絲涼意,開啓一場與衆不同的愛心之旅。

隸屬於河北省滄州市管轄的獻縣,北靠京津,東臨渤海,南通中原,西接石家莊,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周代,是京津冀都市圈、環渤海經濟圈重要縣之一。儘管獻縣交通區位優越,地處京津冀核心地帶,且物產豐富、歷史底蘊厚重,然於我而言卻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地區。或許正因爲交通便利,讓獻縣與天津兩地早已多了些許未知的鏈接,也讓我彷彿如同身臨其境一般,冥冥之中增添了幾許好奇感。

也許是第一次來到獻縣,第一次參與獻縣愛心走訪活動,而獻縣當地約有67名貧困學生,貧困學生條件如何、學習怎樣等諸多好奇與疑慮疊加困擾着我。爲了探尋這些問題,解決內心疑慮,更爲了去走訪、去探究、去幫扶貧困學生,7月10日我清晨五點半起牀,六點出門,六點半來到了集合地點,七點準時出發,朝着河北省滄州市獻縣進發。走津滄,轉京滬,換京臺,入黃石,出高速,轉省道,入縣城,歷時將近兩個小時的長途跋涉,終於來到獻縣陽光愛心社所在地。

成立十餘年、資助數百位貧困學生的獻縣陽光愛心社,成爲了當地凝聚愛心、匯聚愛力的核心場地。盛夏時節,燥熱的天氣,卻無法阻攔志願者們服務的腳步。7月10日上午九點半,當我們一行來自天津純公益的24名志願者,來到獻縣陽光愛心社時,發現當地20多名志願者早已在獻縣陽光愛心社等候多時。獻縣與天津兩地誌願者彷彿老友見面,相談甚歡。攀談得知,原本兩地誌願者每年均有見面交流的機會,一起志願服務,然鑑於去年疫情的原因,不僅暫緩了天津志願者調查走訪的腳步,也讓諸多貧困學生的實際狀況多了些許未知。

隨着陰霾漸漸遠去,陽光再次普照大地,來自天津志願者們終於得以再次迴歸久違的故地。簡單寒暄後,我們一行24人被分成了11個愛心小隊,跟隨20多名獻縣誌願者,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一起去探究60多名貧困學生的生存現狀———獻縣愛心走訪活動也正式拉開帷幕。我同兩位朋友有幸被分在了第八組,共五個貧困學生,而我們三人分工依次爲問詢記錄、拍照、觀察。在當地志願者的帶領下,我們正式開始了五個孩子的走訪工作,出於保護貧困孩子們隱私的初衷,下面介紹走訪詳情時,我將省去全部孩子的姓名。

第一個,剛參加完中考、靦腆誠懇愛笑的男孩子。初次踏入男孩子家,看到家中精美的裝潢、配備齊全的家電,以及一位與男孩長相相近的人,給我第一反應便是,看似富裕的家庭也許有諸多我們不爲人知的一面。果不其然,男孩的母親告訴我們,那位與男孩長相相近的人正是男孩的哥哥。原本一家四口衣食無憂的家庭,因爲哥哥小時候患上了“血友病”,給不太富裕的家庭蒙上一層陰霾。

爲了給男孩哥哥治病,家庭欠下了鉅額債務,房子也被抵押出去,現如今一家人居住的房子則是男孩大伯家閒置的房子。爲了還賬,其父更是夜以繼日工作,維持家庭重擔,其母選擇跟隨男孩哥哥陪讀,偶爾接一些零工。萬萬沒想到,幾年前其父車禍離世,賠償更是微乎其微,於是生活重擔深深壓在了其母的肩上。生活中的幸福有時就存在與看似不可能的不幸之中。男孩哥哥不僅學習成績優異,成功考入石家莊一所大學,目前即將畢業,並且自身的病情也得到了有效遏制。

調查走訪期間,略帶羞澀的男孩遠不及他的母親、哥哥那樣健談,更多時候是用爽朗的笑容回答我們的提問。兄弟二人,哥哥自幼體弱多病,弟弟身體健康;現如今,哥哥身材魁梧,弟弟弱不禁風。學習上,哥哥自幼品學兼優,獎狀貼滿了整牆;弟弟的學習獎狀僅僅佔據了角落一隅,其母口中更是直接說“學習不好,上個高職”。但是我從男孩羞澀的面龐、爽朗的笑容、堅定的眼神中,卻讀出了男孩想通過自身努力,早日幫助家庭擺脫重擔的期許。走訪臨近結束,我問男孩有什麼想完成的願望嗎。羞澀的男孩思考許久,告訴我們希望來本課外書。對於知識的渴求,也讓我們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儘管這個家庭目前的收入,依然靠其母陪讀期間的微薄收入,但隨着男孩哥哥即將畢業,男孩即將掌握一門手藝,家庭的重擔必將得以化解。這一家人,這個男孩,未來如何抉擇,我們並不清楚,但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中,我相信這一家人、這個男孩未來一定會走出一條屬於他們自己的與衆不同的道路,祝福他們。

第二個,即將升入初二的女孩子。尚未踏入這家之時,便聽說孩子的父母精神有點不正常。而當我們邁入這家院落時,眼前的一切,全然超乎了我們的想象。一股刺鼻的味道將我們引進了破敗不堪的院落,但見一株獨孤的樹木矗立於院落中央,周邊生長着雜亂無章的野草,院落一隅尚停放着一堵殘垣斷壁。跟着孩子母親的腳步,我們走近屋裏。一股不知源頭在哪的刺鼻惡臭氣味,彌散於整個屋內,蒼蠅、臭蟲、螞蚱等數種小生物安置於家中的地面上。身處其中,讓我不自覺瞎想孩子擁有何等高貴品質,可以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依然堅持學習。

不多時,孩子的母親將孩子引薦給我們認識。經過攀談得知,孩子父母患有多年精神問題,每年病情均需要高昂的醫療費加以鞏固治療。爲了撫養孩子,身患重病的父母,只能邊治療邊打工,但依然杯水車薪。現如今,孩子父親病情稍微穩定,外出打工,爲家庭掙微薄收入。而孩子母親受制於病情的影響,只能居家做一些零工,每月僅僅二三百元。萬幸孩子學校一直給孩子生活補貼,助孩子始終堅持學業,成績優異。

我們小組身處這個家庭僅僅半個小時,時間雖不長,然卻讓我感受到這個家庭的不易。也許深受父母病情的影響,這個孩子缺少了同齡人獨有的開朗笑容、希望的眼神,更多時候給我一種迷離恍惚的神情。適當的資助也許可以幫助孩子擺脫貧困、物質充足,但孩子目前狀態,則需要一些心理疏導,幫助孩子重新找回同齡孩童爽朗的笑容。任重道遠,孩子未來定可期。

第三個,即將升入初二且對未來懷有夢想的女孩子。第三個孩子可以說是此次我們小組走訪途中,最受感動、最爲震撼的孩子。在當地志願者的帶領下,我們來到第三個孩子家中早已燥熱難耐。不同於周圍人家,房屋偏向於紅磚、水泥等建造而成,這個家庭房屋則更傾向於傳統的泥土、木材建造而成,家門口的路更是泥濘不堪。也許擔心我們找不到,枯瘦的孩子父親站在村口冒着灼熱的烈日,不知等待我們多久。

邁入家中,一個身高約有八歲,露出爽朗笑容的女孩子向我們走來。後經問詢,方得知原來此人正是我們尋找的孩子,今年已經14週歲。很難想象,一個14歲少年的體型與8歲孩童近乎相等。女孩枯瘦蒼老的父親告訴我們,孩子母親患有多年精神疾病,並且經常發作,現已搬至孩子姥姥家居住,很少回來。原本身體健康的孩子父親,多年前遭遇車禍,致使自己腰腿出現了嚴重創傷。家中雖有2畝地,但重活累活已經超出其父身體負荷。現如今貧困的家庭每年的收入僅僅依靠微薄的低保收入。

談起孩子,父親滿眼流露出幸福讚賞的神采。家裏雖貧困,父母身體雖疾病纏身,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孩子勤奮好學、誠懇樸實的性格。父親出車禍後,孩子弱小的肩膀扛起包括洗衣、做飯在內的大部分家務。多年來自己的學業從未下過班級前五名。每年學校的補貼讓孩子生活成本,得到了適當緩解。

走訪調節臨近尾聲,當我們問孩子有什麼小願望時,原以爲會給自己要本書或者來件新衣服,但孩子卻再次讓我們受到震撼。孩子稍微思索片刻,大聲告訴我們,希望給父親買一個生日蛋糕,過一個生日。聽到這句話,孩子父親眼眶溼潤了。接下來我們問孩子,是不是也需要給母親或者自己也買一個生日蛋糕。孩子不假思索說,給媽媽也來一個生日蛋糕吧。對於給她自己的生日蛋糕,她只說“我自己從來沒有喫過生日蛋糕,沒有過生日,不知能否嚐嚐?”,聽到這裏我們志願者眼眶也溼潤了,表格中將孩子的小願望改爲一家三口的生日蛋糕,相信用不了太長時間,一定可以實現。

調查走訪結束,孩子父親不顧我們的反對,堅持讓孩子冒着烈日,將我們送至村口,並向我們深深鞠躬,表達謝意。物質雖貧困,然孩子的精神卻是富足的。擁有感恩,擁有孝順,擁有燦爛的笑容,相信孩子的未來一定會大展宏圖。

第四個,即將升入初三的女孩子,成績優良,微胖身材略帶點靦腆。說實話,我們一行人對於這戶人家印象並不是太好,不是因爲孩子本身,而是因爲其父言談舉止帶給我們絲絲隱憂。這戶人家總共四個孩子,三個女孩一個男孩,我們調查的孩子排行老二,老大剛升入高中,剩下兩個孩子尚處於小學階段。區別於其他貧困家庭,這戶人家空調、冰箱、電視、洗衣機、摩托車等應有盡有,而家庭收入幾何、貧困幾許等諸多隱私話題,孩子父親一直向我們隱藏,模棱兩可。

肢體殘疾的孩子母親,我們並沒有見到,反覆問詢,得知孩子母親獨自一人在北京打工,一個月回來一次。調查走訪結束,儘管孩子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家中環境、其父說話遊離的神采,讓我們不得不對這個家庭的貧困程度,重新審視。

第五個,即將升入初三的女孩子。其父精神失常,定期需要入住安定醫院調養。其母因不忍貧困的家庭,早在孩子三歲時,便改嫁他人。現如今,孩子獨自一人跟隨奶奶生活,平時住校,放假回家。我們來到這戶家庭時,恰巧遇上孩子大伯在家。據孩子大伯向我們介紹,孩子大伯因是貨運司機,平時很少在家,再加上孩子父親的病情,讓孩子更多時候只能跟隨自己的奶奶生活。祖孫情難掩年齡代溝帶來的弊端,自幼缺少父母疼愛的孩子,在代溝的加持下,愈發自閉靦腆。

一家人每年生活費,僅僅依靠父女二人低保補貼生活。當我們問孩子有什麼小願望時,孩子思索片刻,堅持給奶奶準備一雙36號的運動鞋。想必在孩子心中,深刻體會到奶奶爲自己的付出,儘管年齡代溝,限制溝通交流,但卻遠遠沒有磨滅多年祖孫情。

調查走訪結束,我們感受到,孩子儘管成績優異,然現在最需要的是,不是物質,而是父母的疼愛、無憂的溝通。微薄補助可以彌補孩子短期家庭困境,但讓孩子走出自閉困境,則任重道遠,需要適當引領。

鑑於獻縣距離天津路程較近,且我們小組分到的走訪名單並不算太多。當第五戶貧困家庭調查走訪完畢,我們小組的獻縣愛心走訪任務也宣告結束。臨近7月10日下午三點,我們一行人拖着疲憊的身體,幸福感恩且愉悅豐盈的內心,回到了入住酒店。

數次外出走訪的我,經常聽到這樣一句話———“幸福的家庭都一樣,不幸的家庭各有各不同”。每次深入貧困家庭走訪調查,無論是體驗諸多因病因災致貧的家庭,還是見證數位貧困學生艱苦求學的歷程,亦或是感悟數位貧困家庭的生活艱辛,均讓我深刻知曉了這羣可愛的孩子們與衆不同,卻又顯爲人知的一面———不拋棄、不放棄、知恩圖報、追逐夢想。生活雖艱辛,卻從未拋棄;求學雖艱難,卻從未放棄;接受各方捐贈,始終不忘心懷感恩;生活困難,夢想卻從未忘懷。這是一份至上的殊榮,一份高貴的榮耀,一份寶貴的精神財富。

愛心是美好的,是純潔的。經常愛心志願服務,不僅是去幫扶他人,更是接受他人的愛心渲染,不斷去感染、去傳承、去追逐、去感恩,讓愛心般星星之火,茁壯成長,並形成燎原之勢。愛心志願服務,並不侷限於深入貧困家庭走訪調查,其實愛心志願服務就發生於我們每人的日常生活中。尊重幫助所有人,從小事做起,冥冥之中,我們也必將受到他人的幫助。當我們獻出自己的一份愛心之時,也必將經歷一段讓人刻苦銘心的人生體驗。

酒店稍事休整片刻,走訪調查的夥伴們陸陸續續回到了入住酒店。傍晚十分,大家滿載着一路的疲憊、一路的艱辛、一路的收穫,重新回到餐桌之上,相互暢談此次獻縣愛心志願走訪的所見所聞,體味快樂、收穫幸福、感悟價值、追憶美妙。

2021年正值中國共產黨成立百年,又恰逢全國脫貧攻堅勝利轉型的第一年。值此特殊記憶的年份,我們一行人相聚獻縣,用自己實際行動緬懷革命先烈、幫扶貧困家庭。

推杯換盞之際,觥籌交錯之間,大家共舉酒杯,一祝中國共產黨成立百年,二祝包括獻縣在內的所有貧困孩子,早日實現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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