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畢業的那所小學,很早以前就沒有了。但陪伴了我五年的那所中學,還在。
聽說今年我的母校,仍然是中考的考生們,趨之若鶩的熱門。
從外觀看,從大操場到教學樓,都沒有任何變化。
如果說有變化,大概是我們自己心裏的那種感覺:瞅着上學那會兒,很高很高的教學樓,矮了許多。很大很大的操場,小得有些可憐了。
初高中分開以後,這所中學就變成了單純的初中。現在這所學校在當地,仍是一所遠近聞名的名校。
我們那個時候,中學五年,初中高中是沒做細分的。
非常想回到帶給我美好時光的那裏去看看,但是,過去的四十年裏,竟然一次也沒能成行。儘管我的工作單位與母校的直線距離只有二三公里。
有兩次路過學校門口,每次都駐足停留了一支菸的功夫。總想找幾個同學一起來,也不知道我需要別人的時候,別人是否也需要我,你想做的事情,別人是不是也喜歡。
只是獨自站在學校的大門口,遠遠地望了一眼曾經給了我許多快樂時光的那間教室的窗子,便草草地離開了。
儘管只是一支菸功夫的佇立,眼前這個院子裏與我有關的過往都歷歷在目。
五年的中學生活中,從一個懵懂的只有12歲的少年,到一個17歲基本上完成了世界觀構築的青年,在這個院子裏基本完成了關於美與醜、好與壞、是與非,從“認識”到“認爲”的全部過程。
儘管那個時候還沒有“三觀”一說,只是知道這些東西都從屬於世界觀的一部分。
校園裏從室內到室外,所有角角落落髮生過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像深深刻在了腦子裏一樣,閉上眼睛都會想得起來。
也就是在那香菸繚繞的幾分鐘的時間裏,從校園裏跳出來的第一記憶,便是那個令全校師生矚目,當然更是改變了我一生的那面紅磚牆。
四十年前在那面牆的顯著位置,曾經貼着的那張普通的大紅紙上,有教我們語文的夏老師,用他那獨具特色的柳體楷書,清清楚楚地寫着那年全學校考上大學所有同學的名字。
題頭不叫榜單,而叫喜報。當然,這個院子也留下了因爲調皮搗蛋,而被老師狠狠教訓過的記憶。
挺遺憾,本來應該在畢業四十週年這個重要的時間點,可用一個相對隆重一點的儀式來記錄的。
無奈,連簡單的儀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