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1 | 給阿南的信

親愛的阿南:

見字如面。


我一個恍惚,就從盛夏搖晃到了深秋,好久不曾去信,近來一切都好,除了秋寒透打,對着連綿細雨罵個娘,哦,對了,我來到了這座新的城市已經月餘。

不是導人向善洛聖都,也不是民風淳樸哥譚市,隨意說說吧,來的雜亂,也沒什麼起承轉合,不必在意。


來此前夜,在火車上,廣播裏放着《秋意濃》鋼琴版,恰好隨行解悶帶的《白夜行》也翻到了結尾:


“她一次都沒有回頭”


車廂裏有些顛簸,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嘆了口氣,白雨跳珠胡亂敲着車窗,並沒有什麼期待,看完書也不哀傷。

我滿是空曠,大約是心裏有一輪月亮,在濃烈時攢下一點熱度,在黯淡的時候便放出不刺眼卻足夠明亮的光,所以空曠反倒不荒涼。


阿南,這裏有一座圖書館,偶爾覺得開卷有益,但總是挑花眼。


《尤利西斯》第一頁就是各種陌生的外國名詞,加上很大部頭,勸退。

《莎士比亞悲喜劇》各種詠歎調和錯雜的人物關係,加上陌生的劇本形式,勸退。

《泰戈爾詩集》開篇的《吉檀迦利》大概看了十幾首吧,總覺得情感充沛的讓我肉麻,依舊勸退。

《宜靜默,宜從容》其實是不錯的,馮友蘭先生的閱歷和筆力都是很好的,讀書觀我也很贊同,深厚的文史哲功底讓我佩服,但是我暫時有點暴躁,靜不下心,就決定擱置。


最後捧着沈從文的《十四夜間》看的很開心,從結果上說,我看書很任性,不愛死磕,由着性子隨便看看,當然了,涉獵一下,也不準備治經爲博士。


阿南,文學是有隔閡的,而我,就是個喝不了資本主義洋墨水的土狗,還是自己文化土壤裏結的果子好喫,散發着濃濃的社會主義芬芳。


阿南,我是愛秋天的,但我愛的很小家子氣,想把秋天整個揣到自己兜裏,不給其他人看。


我要連着被秋雨淋透的桂花一起,說起來也奇怪,桂花若是開的多了,便增了許多豔俗,晴日裏濃郁到讓人反胃,但秋雨一淋,就又幽遠起來了,潮溼的水汽裏混合着一縷縷香氣,如同一襲輕紗半遮面的美人,讓人心儀。


準備了花生瓜子奶茶,找了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點開了《閃靈》的播放鍵,你問恐怖嗎?非常的齣戲,大腦自動換臉,哈哈哈,老是覺得那是張偉。


阿南,那天去喫火鍋,才進門口,兩個黑衣光頭大漢摟着往外邁步。

一個大聲嚷嚷着我沒醉,你撒開,我走個直線給你看,另一個附和着,雙眼迷離的喊着大哥你走這線真直。紅着臉賽過關公的倆人就像跳貼面探戈一樣一步三搖,閉着眼睛那叫一個深情。


結論:喝酒果然開心。

祝好。


三秋

2020.10.18

於十堰

——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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