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二

這部小說我想了兩個結局,第一結局是臨時想的,結局二是設計大綱的時候想的,都把它們寫出來了。


結局二:打入冷宮

推開冷宮內的門,一陣黴味傳出,青苔滿地,上官淺淺主僕二人跨了進去,她環視四周,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會來到這裏,也罷,既來之,則安之。

曼珠稍微整理了一下,扶着上官淺淺坐下,上官淺淺摸着手腕上的玉鐲,這是她進東宮的時候,他送給自己的,那些美好的時光歷歷在目,如今都已成了過眼雲煙。

眼眶漸紅,淚水一滴一滴滑落,“曾經的海誓山盟,都不作數了嗎?”

“他說過,要每天幫自己畫眉,肩並肩看日出日落,看花開花敗,等秋去,等冬來....”

“他說過要陪她踏遍山河,看盡世間的美好。”

“他說過,此生絕不負她...

哭着哭着,累了,不知不覺睡着了,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她深處陰暗的牢獄之中,一個身穿黑色華服的男子手持匕首,毫不留情刺進她的身體,瞬間,血染囚衣,那男子道:“凝兒,這些都是你欠我的。”

在女子閉眼的那一刻,那男子扔下匕首,緊緊把她抱進懷裏,痛苦萬分,眼裏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女子的臉上:“凝兒,對不起....,你爲何就是不肯認個錯,你只要跟朕認錯,朕既往不咎,好不好?”

女子沉睡,再也沒有迴應他半句.....

上官淺淺突然彈起來,心臟跳動得厲害,她大口大口喘着氣,她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她以爲夢中的女子就是自己。

李瑾煜回到太極宮,他把所有關於上官淺淺的東西全部扔下了地,抽屜裏一幅幅她的畫,她送的香囊,玉笛等,殿內凌亂不堪,風起,一張張畫作滿地飄,落在他的書桌上,他看了一眼,厲聲道:“小德子,把這些全部燒了。”

“一件都不許留。”

“還有牆上那幅,給孤取下來,一併燒了。”

“這...”小德子知道,牆上這一副只有一雙眼睛的畫作對於李瑾煜來說,何其重要,如果燒掉,一切就沒有反轉的餘地了。

“沒有聽到孤說的話嗎?”

“是。”小德子應道

小德子看着李瑾煜決絕的臉,這一次,恐怕傷他夠深的。

自上官淺淺被打入冷宮的這段時間,李瑾煜每天都會做同一個噩夢,夢見監獄裏,那個叫凝兒的女子在自己的懷着死去,他每次做這樣的噩夢後,都會潛入冷宮,在房樑上看着那一抹身影,尋求內心的安寧。

這一夜,他和往常一樣,藏着房樑上,待她熟睡後便走到她的牀榻前,看着她熟睡的身影,替她捋去額頭的碎髮,突然他的手被抓住了,她驚慌叫道:“不要,不要.......”,原來她在做噩夢,李瑾煜握着她的手,安撫道:“別怕,別怕.......”,女子聽到他的聲音,慢慢安靜了下來,抓住的他的手不曾放開過。

李瑾煜在她旁邊躺了下去,他看着她的睡顏:“淺淺,我該拿你怎麼辦,我又該拿自己怎麼辦?” 睡意來襲,李瑾煜沉睡了,在天快要亮的時候,他突然醒了過來,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冷宮。

這一夜,上官淺淺睡得很安穩,日上三竿才醒了過來,她看了看她側邊的牀榻位置,總覺得昨夜有人在,“曼珠.....”,曼珠聞聲進來了道:“小姐,怎麼了?”

“今早有人來過嗎?”

“沒有。”

“現在什麼時辰了?”

“巳時。”

“都巳時了,你怎麼不叫我?”

“小姐,奴婢看您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您,更何況現在也不需要請安了,睡久一些養養神。”

“嗯,說得也是。”

“曼珠,你有沒有發現我近來有點嗜睡?”

“有點兒。”

“小姐,你不會得病了吧?”曼珠緊張道

“沒事,估計是天氣的原因,不必擔心。”上官淺淺安撫着。

不知不覺,上官淺淺被打入冷宮已有一個月,這一個月,她總是覺得很嗜睡,喫什麼也沒有胃口,夜裏,翻來翻去睡不着,她乾脆掌燈,起來看書,李瑾煜在房樑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曼珠見裏邊亮了燈,推門進來:“小姐,怎麼了?睡不着嗎?”

“嗯,不知怎的,這幾日睡不着。”上官淺淺看着曼珠對黑眼圈:“你去睡吧,不用管我,我一會再睡。”

上官淺淺晚上沒有喫什麼東西,突然覺得肚子有空空的:“曼珠,還有喫的嗎?”

“有的,小姐你等等。”這裏雖然是冷宮,可是他們對上官淺淺還不錯,伙食不是很差。

不一會,曼珠端着一碗雞湯來了,放在上官淺淺的面前:“小姐,雞湯,趁熱喝。”

“好。”雞湯還沒有入口,上官淺淺突然覺得一陣噁心,曼珠快速拿起盤子給她接住,可是她什麼也沒有吐出來。

“噁心?嗜睡,小姐,你該不會是......有孕了吧?”在房樑上的李瑾煜聽到這裏,心也是跳了一下。

上官淺淺馬上給自己把了把脈,脈如流利,是喜脈,曼珠一臉好奇等着結果,她見上官淺淺停下了手,她道:“怎麼了?”

上官淺淺朝她點了點頭,曼珠開心得跳了起來:“小姐,真的啊,太好了。”

“奴婢這就去稟報皇上,他一定會接您出去的。”

“噓,不要。”

“你這是爲何?”

“曼珠,我自有自己的思量,況且這裏,環境也不算太差,我們就住這裏。”

上官淺淺不想讓李瑾煜知道,是考慮到這皇宮裏明槍暗鬥,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遭人算計,反而這冷宮了,比外面更安全。

第二天一早,李瑾煜帶着太醫及其他一干人來到冷宮,冷宮一下子鬧騰起來,李瑾煜給太醫使了個臉上,太醫即刻上前:“娘娘,請把手伸出來,老臣替你把把脈。”

上官淺淺暗覺不妙,想必他是知道了自己懷孕的消息,因此讓太醫再次確認,上官淺淺把目光投向李瑾煜,李瑾煜別開了眼,上官淺淺道:“太醫,本宮沒病,不需要診脈。”

“請娘娘不要爲難老臣。”

“太醫,你要是沒有辦法讓皇后給你診脈,你就收拾東西告老懷鄉。”

“娘娘……”

上官淺淺無奈,只好把手伸了出去,太醫搭上她的脈搏,不一會露出歡喜的笑顏:“恭喜皇上,娘娘有身孕了,一月有餘。”

“來人,送娘娘回立政殿,好好養着。”

“我不回。”

李瑾煜一步一步靠近她,在她退無可退之時,一把把她攔腰抱起:“不回也得回,你肚子裏懷的,可是孤的骨肉,大唐未來的太子。”

李瑾煜把她抱出了冷宮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整個皇宮,太后聽到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後來聽到上官淺淺有身孕的消息,她又開懷大笑起來,“好啊,太好了,我大唐有後了。”

回到立政殿,李瑾煜把上官淺淺放了下來,上官淺淺以身體不舒服爲由回到了自己的寢室,其實是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對他,李瑾煜看着她離去的背景,心裏說不清是何滋味,她和他到底是生份了。

李瑾煜剛想回太極宮,突然瞥見地上有一張泛黃的紙,他回憶想,似乎是從上官淺淺的身上掉下的,他彎腰撿了起來,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今生今世都不要出現在本王的面前,否則本王定將你挫骨揚灰,以洗我昔日之傷痛與屈辱,落款:李瑾煜。”

李瑾煜看着這封信上日期,也就是三年前:“不可能,孤從來沒有寫過這封信給她。”可是看落款處,還蓋了太子的印章,太子的印章做不了假,這信封上的字跡也像極了自己寫的,甚至連他自己都會恍惚,這就是自己的筆跡,可是那三年,自己一直在找她,怎麼可能寫這封信給她?

李瑾煜感覺後背一涼,小德子的聲音響起:“皇上,老奴記得三年前太后娘娘曾經問您拿過太子印章,說是給師傅保養加漆。”

李瑾煜聽小德子的提醒,依稀想起,是有這麼回事,當時他也沒有太在意,母后拿太子印章的時候,恰好和信上的日期對上了。

“小德子,你看下這是不是宮中的用紙?”

小德子接過,放在面前細細看着,“厚重有韌性,面滑如蠶絲,受墨柔和,皇上,這紙雖然經年已久,但是還是可以辨別出來,這就是宮中專用紙張白鹿紙。”

“印章是宮中的,紙也是宮中的,難道真的是母后嗎?”

李瑾煜又想起尋找她的這三年,無論自己派出多少的人馬找尋,還是沒有半點音訊,當時他也覺得奇怪,她一個女子,如何躲過他千千萬萬的眼線?難道,這也母后從中作梗?

如果這信真的是母后所寫,那淺淺勢必寫過信給自己,被母后的人攔截了,她不是不願意回來,她有跟自己解釋過爲什麼離開,對嗎?再回想三年後見到她之時,她以假面目視人,不敢和自己坦露身份,原來一切原因都在這信上,是自己一直在逼她.....,一直在怪她........

“小德子,你說孤是不是錯怪淺淺了?”

“這......奴才惶恐......”

“說吧,恕你無罪。”

小德子這才說道:“皇上,老臣覺得,娘娘當年離開東宮,是大義,也是對皇上的大愛。”

“而皇上反而糾結在小愛當中,您只知道娘娘離開了東宮,可是你不知道,娘娘離開東宮,是爲了誰。”

“當時突厥來襲,國之動盪,而我大唐初建,兵力不足,若是貿然出兵,無疑是以卵擊石,最好的方式就是和高麗和親,而皇上當時不肯娶高麗公主阿伊娜,執意出兵,娘娘是何等聰慧的女子,她分得清局勢,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皇上您去送死,就算成功擊退突厥,那也是九死一生。”

“娘娘知道,只要她走了,你就會娶高麗公主,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護住皇上您。”

“據老奴所知,太醫診斷娘娘此生不能生育,因此,更加強了她離開東宮的決心。”

“老臣猜測,這是壓倒娘娘離開東宮的最後一根稻草。”

李瑾煜聽着小德子說這些,早已紅了眼眶,小德子說得對,是自己拘泥在小愛當中了,忽略了她,她爲自己承受了太多的東西,李瑾煜無法想象,當時她離開的時候,是什麼種心情。

他的腦海裏一直出現小德子說的這句話:“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護住皇上您。”李瑾煜頭一次發現,原來自己是被她所愛的,而且是這麼多深沉,“淺淺,你心裏裝着這麼多事,爲什麼不跟孤說?”

“對不起,是孤錯怪你了。”於李瑾煜而言你,他對於淺淺的愛,永遠也融不進半顆沙子,她離開的那三年,他還是放不下,如今知道這一切,似是找到了心裏的鑰匙,留存在心裏的那些介意從這一刻煙消雲散。

“那些年,她一定吃了不少苦.....”

李瑾煜快步朝坤寧宮走去,他急需知道這一切是不是自己母后的所爲,坤寧宮內,太后鍾氏正在修剪花兒的枝葉,李瑾煜的聲音響起:“母后,兒臣有話要跟你說。

太后鍾氏感覺到李瑾煜的不對勁,他的身上似有一團火正抑制着,稍有不慎,火勢便會蔓延開來。

鍾氏心裏有不好的預感產生,但終歸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她氣定心閒道:“怎麼了?”

李瑾煜把那封書信擲在她的面前:“這封信是不是您寫的?

鍾氏拿起徐徐打開,想不到幾年前的事,竟被他揪了出來,既然做了,就不怕承認,她把信重新疊起來:“沒錯,是哀家寫的。”

“母后,爲什麼?” 您當時不是不知道兒臣在滿世界找她。

“爲什麼?你好意思說爲什麼?”

“哀家難道眼睜睜看着她再次回來害你嗎?”

“她怎麼會害兒臣?”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

“她不能爲我皇家開枝散葉,而你獨獨對她寵冠後宮,哀家不能眼睜睜看着我大唐的百年基業斷送在她的手上,否則,哀家還有何顏面去見先帝,去見列祖列宗。”

“母后....”

"既然你下不了狠心,那哀家來做這個惡人。”

李瑾煜看着眼前這位婦人,站在她的立場上,她沒有錯,他能怪她嗎?不能。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李瑾煜說完,回了自己的太極宮,這時候的他,突然覺得很累,他不過是想要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他以爲坐上那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的寶座,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就可以守護自己心愛的人,他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立政殿

上官淺淺臨窗而坐,她看着那滿院子的菊花發呆,這些菊花從前是在攬月宮的,她被立爲皇后後,李瑾煜又命人從攬月宮移了過來。

李瑾煜從坤寧宮回來,看見這一幕,從她的雙眼中,藏着很多的心事,他緩步靠近,從身後抱着她:“淺淺,想什麼呢?”

上官淺淺沒有回頭,片刻後她道:“皇上覺得這菊花開得美嗎?”

“美。”

“皇上不該把它們移來立政殿。”

“爲何?”

“因爲即使移來了,也不是當初的模樣了。”

“您看,有些花已經枯萎。”這枯萎的花,如同上官淺淺枯萎的心,即使澆再多的水,也開不成當初燦爛的模樣了。

李瑾煜把上官淺淺轉了過來,面對自己:“淺淺,對不起,孤錯怪你了。”

“皇上怎麼會錯怪臣妾呢,您說的,做的都是對的。”

李瑾煜心一震,她到底還是怪他了,李瑾煜取出那張泛黃的書信遞到上官淺淺的面前:“這並非孤所寫。”

“那是誰?”

“母后.....”

上官淺淺一臉的難以置信,她隔了一會才緩過神來,原來她和李瑾煜都太后算計了。

“皇上,如果我不是有孕,你不會接我回來,對嗎?”

李瑾煜沒有說話,上官淺淺把目光移開道:“您還是不信我。”

“淺淺,只要你說你和他是清白的,孤信你。”

上官淺淺的眼眶泛紅,她看着眼前的人,眼淚終究還是忍不住,一滴一滴落下,李瑾煜替她擦拭了臉頰的淚水,上官淺淺道:“你走吧,我想靜靜。”

“嗯,那你好好休息。”李瑾煜知道她還想不開,留點時間給她,在她問自己,相不相信她和石言玉的清白之時,他雖然猶豫了,可是自那一刻起,他想去相信她。

他從寢室走了出來,來到畫室,即上官淺淺以前作畫的地方,他如往常一樣,抽出宣紙畫了起來,李瑾煜自上官淺淺入冷宮後,每日下早朝後,都會來畫室作畫,重複畫着一個人的臉。

他突然覺得一陣眩暈,且近日覺得渾身乏力,也不知是不是近來勞心過度的原因,“小德子,傳太醫。”

不一會,太醫到了,他給李瑾煜號脈,臉上越發的凝重,小德子道:“怎麼了?”

“皇上,您有中毒的跡象。”

“中毒?不可能,皇上每日喫的用的都用銀針試探過,不可能有毒。”小德子道

“中毒不一定通過食物傳播,如果經常接觸有毒的物件,久而久之,也會侵入肺腑。”

“皇上想一下,近來可有接觸些和以爲不同的東西?”

李瑾煜細細回想:“並沒有。”

李瑾煜一瞥案桌上的宣紙:“要說和以往不同的話,那就是自一個月前,孤每日都會來此作畫。”

太醫拿起宣紙聞了聞:“ 有胡曼草的味道。 ”

“胡曼草?”

“回皇上,胡曼草來自回紇,是一種烈性毒藥,只要人喫下一點點,頃刻間斃命。”

“兇手把胡曼草研磨成汁,把紙浸泡其中,讓 它充分吸收後,再風乾紙張,雖不足以立刻斃命,但是如果長期接觸,也可以殺人於無形。”

“好歹毒的下毒手法。”小德子道

“淺淺這裏怎麼會有這些有毒的紙張,難道下毒之人想害的是淺淺?”李瑾煜倒吸了一口冷氣

“可有解毒之法?”

“回皇上,所幸及時發現,中毒尚未太深,老臣施針替您把毒素逼出,再服下白解丸即?。”

“好,動手吧。”

太醫給李瑾煜施針,小德子拿起紙張細細看着,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皇上,老奴看着紙張並非宮裏的專用紙張。”

“不是宮裏的紙張?”

“宮裏統一用的紙張是白鹿紙,而這並不是白鹿紙。”李瑾煜接過看了看,確實不是,他猛然想起幾個月前,薛美人曾給上官淺淺送過一些紙張,難道是這些?

待太醫幫他施好針後,李瑾煜風風火火朝薛花宮走去,他把一沓紙張摔在薛美人的面前:“是不是你在紙張上下的毒?”

薛美人看着他,想必是瞞不過去了,突然瘋狂大笑,“算她命大,這樣都沒能毒死她。” 李瑾煜眼前這個女人,真想把她千刀萬剮。

“還好她沒事,否則孤誅你九族。”

“皇上,臣妾給您講一個故事,可好?”

“你知道那晚,石言玉爲何湊巧出現在那裏嗎?”薛美人又瘋狂大笑起來,“都是我給他遞的紙條,驚喜嗎?意外嗎?”

“你......”

“淺淺手中的紙條,也是找人僞造的?”

“皇上果然聰明,一點就破。”

李瑾煜一巴掌甩在薛美人的臉上,“你居然連孤都敢算計?”薛美人似是料到他會有這一舉動,她並不意外,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如果不是皇你眼裏心裏都是她,我又何苦兵行險招?”

“皇上,您可知道一張臉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都是她害的,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罷了。”

“事到如今,你還狡辯,你這是自食其果。”

李瑾煜甩袖離開了薛花宮,他即刻命青竹根據薛美人身邊的宮女給出的信息,在宮外搜索與其同謀之人,不出一刻鐘,在城郊的老宅子發現了很多石言玉的字畫作品,有真品,有贗品,李瑾煜看着眼前的這一堆東西,果然是她找人臨摹了石言玉的字跡,給上官淺淺送去,她和他都被騙了,那人臨摹的字跡高超,足以假亂真。

李瑾煜手捏緊拳頭:“小德子,給那個毒婦賜毒酒。”

“孤要她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是。”

第二日,薛美人玉損的消息傳遍宮中。

石言玉無罪釋放。

時間一晃,幾個月過去了,上官淺淺也胖了一圈,她的肚子越發的圓潤,她此時正拿着魚食投餵池塘邊的魚兒,曼珠正領着一堆的宮女正往這裏來:“娘娘,太后又給您送補品來了。”

上官淺淺看着這一排排的宮女,手上都捧在各式各樣的東西,太后再送,恐怕她這個立政殿就要裝不下了,自上官淺淺懷孕的這幾個月,太后隔三差五命人送一大堆東西來,千年人蔘、天山雪蓮、首烏、鹿茸....等。

可是畢竟是太后的心意,她也不好拒絕。

“都拿進去吧。”

這些日子,李瑾煜也時常陪她,她能感受到他小心翼翼的呵護,她越來越任性,時常不想見他,或是見了他沒說幾句話,就藉故說想休息,讓他走,他八成是知道自己的心思,可是從不戳穿。

日子平穩渡過,可是越接近臨盤的日子,她的心就越緊張,心裏也跟着煩躁了起來,李瑾煜會從宮外蒐羅各式各樣的小玩意給她解悶。

隨着肚子的月份大起來,上官淺淺晚上時常睡不着,或是睡着後,腿突然抽筋痛醒了,這夜也一樣,她腿一陣疼痛,李瑾煜感知她的動靜後,馬上坐起來幫她輕柔着小腿,上官淺淺看着他惺忪的側臉,內心一陣感觸,這些日子他爲她做的事,她都看在眼裏,心裏的堅硬逐漸瓦解。

“淺淺,好點了嗎?”

上官淺淺凝視着他不說話,“淺淺.....”

上官淺淺如小貓兒般捲縮入他的懷裏,:“皇上,我不生你的氣了。”李瑾煜輕撫她的後背“孤知道孤的小丫頭喜歡鬧脾氣,不過沒關係,孤知道你總有一日會乖起來。”

“嗯。”

“那你以後不許趕孤走,好?”

“好,不趕。”

入夜,池塘在月光下泛着波光,翠蓮在風中搖曳,上官淺淺坐在涼亭處撫琴,曼珠在一旁給未來的小皇子做衣裳,時不時擡起頭和上官淺淺說幾句話:“小姐,你喜歡小皇子還是小公主啊?”

上官淺淺停下了動作想了想:“隨緣吧。”

“孤倒喜歡小公主。”

“皇上,你怎麼來了?”

“嗯,來看你。”李瑾煜在上官淺淺的旁邊坐了下來。

“皇上爲何喜歡小公主?”

“小公主一定長得像你這般好看。”

“那萬一長得不好看,你就不喜歡了?”

“無論她是什麼樣子都喜歡。”

“那好吧,我相信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着,上官淺淺突然覺得肚子一陣痛疼,一股暖流自腿部而下,李瑾煜緊張道“淺淺,你怎麼了?”

“恐怕要臨盤了,快扶我回去。”

李瑾煜二話不說,抱起上官淺淺往殿內走去,“小德子傳太醫和穩婆。”

“是。”

太醫推算出上官淺淺的臨盤時間就在近幾日,所以早早通知穩婆和太醫院的人日日候着,以隨時迎接小皇子的出生。

穩婆利索走了進室內,她檢查了上官淺淺的身體:“皇上,皇后娘娘怕是要生了,請您移步門外。”

此時的上官淺淺已大汗淋漓,她覺得肚子覺得有車轍壓過一般,又似有無數的刀子朝她刺來,痛得她不能言語。

李瑾煜看着她這樣,怎麼可能忍心離開,“孤就在這裏。”

穩婆跪了下來:“皇上,這不合規矩。”

“不必多說,趕緊看看皇后,如有耽擱了,孤唯你是問。”

“請皇上移步門外。”幾個穩婆齊刷刷跪了下來。

“你們....”

“皇上,女人生子,血腥頗重,污穢至極,皇上乃一國之君,若是因此染上外邪之物,影響國運就不好了,請皇上移步門外。”

李瑾煜看着穩婆執意的樣子,拂袖走出了門外,“務必保證他們母子平安。”

“是。”

李瑾煜走出了門外,穩婆即刻讓人關上了門,上官淺淺的哭聲不斷傳出,李瑾煜的拳頭捏着更緊,他頻繁踱着步,穆辭也在門外候着,他的擔心不比李瑾煜少,他深知,女人生子,如同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兇險至極。

隨着婢女一盤一盤的血水從屋內端出,李瑾煜好幾次想踹開大門,都被在門外的太醫攔了下來,太醫安慰道:“皇上,女子生產是要這般,裏邊的穩婆接生了幾十年,很有經驗,你放心。”

即使聽太醫這般說,他還是安靜不下來,就像鍋上的螞蟻,無所適從,不知過了多久,在李瑾煜快要破門而入的時候,一聲響亮的嬰兒哭聲傳來。

李瑾煜快步走到上官淺淺的牀前,他看着牀榻上女子蒼白的容顏,再看看剛出生的嬰兒,百感交集。

“恭喜皇上,是位小皇子。”

“母子平安。”

“好,好,統統有賞。”

李瑾煜握着上官淺淺的手,“淺淺,辛苦了。”

上官淺淺搖了搖頭,“皇上您給咱們的孩子取個名字。”

“好。”李瑾煜從奶孃手中抱過他,他看着他圓圓的小臉,甚是喜歡,尤其眼睛,像極了他的母親,明亮至極,他又擡頭看了看月色,“淺淺,取‘既明’如何?”

“夜皎皎兮既明。”

“好名字,那就叫既明,李既明。”上官淺淺笑道

小皇子賜名既明,並立爲太子。

二十年後的一天,李瑾煜和上官淺淺出現在西北的大漠上,李瑾煜牽着駱駝,上官淺淺坐在駱駝的上哼着歌兒,夕陽斜照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一圈圈的美好。

“夫君,你說既明在宮裏會不會想我們?”

“那臭小子哪裏有空想我們,估計朝政之事都夠他忙的了。”

“娘子,我們還是想想下一站去哪裏吧?”

“要不,我們去大草原吧,我喜歡策馬奔騰在大草原上的感覺。”

“好。”

“夫君,謝謝你。”

“娘子說想仗劍走天涯,爲夫必奉陪到底的。”

兩人在嬉鬧中走着,駱駝遠去的腳印證明他們踏足過這片土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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