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的再次反思

我寫過信仰的反思,其實何止寫一次這樣的主題……從《我是這樣的信仰》到《我不喜歡基督徒》,還有那篇《你怎麼把生活過成了這樣》,其實都是典型的關乎信仰的反思,不是反過來思考,而是反覆地思考,再思考,我們到底在信仰一位怎樣的神,到底怎樣的信纔是神喜悅的,這是個信仰者永遠也聊不到結尾的話題,因爲我們是人,永遠也說不全面,說不清楚。

“上帝是我們個人的救主,祂對每個人的帶領都不一樣。我不知道別人是怎樣領受的神的恩典,但我知道上帝對我的帶領,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我不喜歡赤裸裸的宣教。
我不喜歡在信與不信之間劃三八線。
我不喜歡口口聲聲說主啊神的人。
我不喜歡逢人就講耶穌。
我不喜歡隨便就把聖經拿出來講。
我不喜歡生活信仰化,但我願意信仰生活化。

將信仰無聲無息在生活中展示出來,我一直在竭力追求這個境界。

正是因爲很多基督徒差不多都有以上那些我不喜歡的特徵,所以,我不喜歡。所以我想說,我不喜歡基督徒。

對上帝的狂熱表現在這些膚淺的外表裏,這僅僅是外表的狂熱,我不喜歡,並且反感。

動不動就把信仰拿出來說事,難道我們不是在信仰裏活嗎?特意拿出來,無非在證明大多數時候我們沒在信仰裏活。”

這是我在《我不喜歡基督徒》一文裏的基本觀點,因爲文章在兩個平臺都被鎖定,只好摘錄了大段原文。

今天,我仍是這樣的觀點,並且,還要更深入。之所以要深入這觀點,緣於同是神學院畢業的一位同學,當年還是我的同桌,我和她之間,信仰似乎走向了兩個極端。

這是一位來自家庭幾代信主的溫州姐妹。溫州,被傳說成是中國的耶路撒冷,而溫州人,就是中國猶太人。無論是他們的經商頭腦,還是他們在信仰上的狂熱激情,在幾年前“護十”運動關於黃益梓一案中,可見一斑。

這個溫州女同學,就是隨父母在外做傢俱生意,姓黃,在湖北襄樊長大的,她名就叫襄樊,第一次見她,因着溫州人的光環效應,我莫名地喜歡了她,很幸運,神學院第三年的時候,我們做了同桌,襄樊那時在我眼裏,特別愛禱告,她還是學校週五晚通宵禱告的創始人之一。

對於通宵禱告,我沒有異議,我也參加過幾次,每次都有一半時間聽別人在禱告,而我自己在沉睡——那真是一個挑戰,與其說是信心的挑戰,不如說是生理和意志的挑戰,凌晨時分的困點,一般人很難做到清醒。

晚上通宵禱告後,白天沉沉入睡……一開始,我不客氣地嘲笑過這種行爲,我認爲這種禱告沒有意義,如果真有功效,白天應該不用睡覺。後來愛思考的我,腦袋又開了竅——既然是沒功效,晚上耽誤睡覺了,白天就很困,想睡覺是正常的啊。所以每次週六去寢室找同學玩,在那裏呼呼大睡的都是週五晚上參加過通宵禱告的,那時候室友們會一聲長噓,打個手勢小聲說:別說話,通宵禱告的人剛上牀睡覺……🤣🤣🤣🤣

襄樊在課堂上,犯困打瞌睡是常事,她總是沒睡夠的樣子,而我,從不晚睡,也不晚起,當然不存在在課堂打瞌睡的事。

快畢業的時候她突然宣佈和我的老鄉戀愛了。當時她的父母親並不同意這婚事,我記得最清楚,襄樊父母來學校看看,因爲不同意女兒和我老鄉付超的婚事,去黃鶴樓遊玩買四張門票硬是退掉了付超的那張……

畢業的時候學校主張,還是讓他們和學校其他幾對情侶一起舉行了婚禮,也許,曲折就從那個時候開始了,沒被父母祝福過的婚姻,有點懸。婚後,襄樊和付超的生活,一言難盡。

零五年在青島有過一場同學聚會。我和襄樊都去了,怪我記心真的太好,那時候,她還是那個很投入禱告的她,當時她在分享一個禱告的題目說,爲孩子的婚姻禱告,就在孩子還很小的時候,求主預備她只遇到那個對的人。

這種禱告的題目我非常反對,我是在想,如果不這樣禱告,上帝就會讓我們的孩子遇見不對的人嗎?遇見對的人或是不對的人,都是人生的功課,爲什麼把禱告的話題分那麼細碎那麼具體?上帝是聽禱告的主,不是聽我們吩咐的奴隸……把禱告那麼細化,不是我的信仰內容。

襄樊和付超的女兒,大概九歲左右,不幸車禍……我們都唏噓不已,我困惑的是,襄樊當年那些禱告的內容,算什麼?

去年年初,正是疫情期間,付超和我視頻,說到這些年他們在教會種種的不穩定,家庭裏也不斷有重創,女兒車禍,岳父母相繼病重離去,生活一地雞毛,但襄樊,仍然是個禱告的勇士,甚至凌晨四點就去聖經學校禱告,守門的人說,六點來吧……她說,我來禱告有錯嗎?

這種禱告精神讓我兩眼一黑,真的。我的信仰裏,幾乎沒有這些。去年年底,我可憐的老鄉付超,癌症了。

當然,這正是個最大的禱告的題目了,求主醫治,襄樊在這個問題上,不用說,把禱告做到了極致。

前些天,付超已出院,不是病癒出院,而是無治而終,讓他在家休養,胰腺癌,疼死人的癌症之王,我不知道我的老鄉,還能撐多久……但是襄樊很有信心地說,主必醫治,已經好很多了。

主若肯醫治,又何必讓他得這個病?我的信仰在告訴我,地上並不是永恆的家,我若是襄樊,必定這樣禱告:主啊,或去或留,都是你的美意,天上地下,我都順服,只求心平穩,靈安靜。

但是襄樊的禱告是,壓傷的蘆葦祂不折斷,將殘的燈火,祂不吹滅……她仍相信主必醫治,我卻看到,地上不如天上好呆……

所以說,同是信仰,我和她竟如此不同。我不能說誰更對,我若說得清,我不成了神?但是我願意思考,和大家一起思考,神究竟是一位怎樣的神呢?祂要我們對祂有怎樣的認識呢?可以反覆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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