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充到別人的信用卡里，不會有啥糾紛吧？” Cobby睜着大眼怯生生地問道。
“噗呲。”潘煒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銀行只考核發卡量，反正開一張卡我們業務員提成幾十塊錢，街頭上攤一擺，那些小夥子小姑娘看着有免費的禮品領，資料一填身份證一複印，拿着禮品就走了，誰還記得辦卡這事兒啊？更狠的是本省籍貫的一些業務員，抽空回趟老家，給點雞蛋米油啥的，收一堆的身份證回來開卡，你覺得那大山裏的農民，會去追問有沒有下卡？”潘煒說行裏的思路簡單粗暴：100個人開卡，有1兩個資料看上去不錯的，比如提交的資料上有工作單位，教育背景還行的，就會放一點信用額度。但100張卡都會下，真要是持卡人有需求，後續再調整額度。“都是人堆裏淘金，優質客戶不那麼好找，更何況這信用卡還算個新東西，接受的人不多。另外即使有了卡，能消費的場所也有限，銀行都自己玩自己的，就是你商戶的結算賬戶也要開在本行纔行，說白了大部分商戶只能受理本行本卡。”
“那不行啊，我那些資金落地的賬戶都不是開在你們銀行，再說他們都是自然人，和商戶也扯不上關係啊，能走通嗎？” 就算資金從我的儲蓄賬戶分散到本行一批無主信用卡這個環境沒有問題，那後半步貌似也走不通吧？“再說，你這刷卡不得有費用啊，太高了我怎麼承擔？”
“銀聯的跨行收單交易系統剛剛上線，我們行現有的間連繫統首批接入，也就是說拿我們行的信用卡，可以在特約商戶的pos機上刷，然後又中國銀聯清算到商戶的結算賬戶。”潘煒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到。“信用卡有大把的無主卡，這商戶不也一樣？銀聯提前放號了，只要讓卡部在商戶後臺管理系統配置一下，將某一個商戶的結算賬戶和你的那些目標客戶的賬戶綁定，不就完事了？”
“靠，這樣也可以？那你們負責商戶管理系統的技術人員不是可以隨便幫自己的賬戶偷偷收款？”楊碩脫口而出大聲叫了起來。
“當然有分級審批權限啦，哪有那麼簡單。阿賓你這個業務是真實的，所以我才能找到卡部的老大來協調，資金處理完了再把那些商戶的賬戶信息給抹掉就可以了。”潘煒說手續費的問題不用擔心，正常情況下的確有，但他會讓卡部那邊挑一些封頂類的商戶來配合，“就是有手續費，也可以通過其他方式返還。”潘煒說着，還眯着眼睛笑了起來，“這樣操作一下的話，算是多贏。持卡人有交易了，商戶也會變成活躍終端，銀聯那邊還有維護費返還。我個人如果拿的獎金夠多，你損失的手續費我私下補給你。”
“煒哥，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能走通，那你說的卡部那邊需要領導協調，有沒有其他費用呢？” Cobby認真問道。
“這個...應該不需要，大不了請他們喝餐酒，最好的辦法是事後你們都辦一張卡，而且經常性的使用，感覺好的話幫我們推廣推廣。再說了，阿賓這麼大的資金在行內，本身就是個金部的大客戶，以後有存款啥的都往這邊來開戶就好嘛，對了，包括阿文，阿賓你也動員動員。” 潘煒在我肩上重重地拍了幾下，另一隻手上端着的啤酒瓶伸到我的眼前。“兄弟們要是大力支持一下，沒準兒我還能轉正混個編制。”潘煒說銀行其實很缺人，每年也會從這些邊緣業務的外協團隊裏，甄選一批人補充進去。“但後面的業績考覈很難，特別是吸儲攬存指標，沒有資源很難扛過試用期。”
“老潘，你怎麼想着來廣州做這個行當？我記得畢業冊上，你是去了德陽的電力局吧？這放着本專業不幹，跨度有點大。”我拿起酒瓶和潘煒撞了一下，心中小小的疑慮就像那瓶口的啤酒花，噗呲噗呲地往外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