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低保戶五保戶搭彩鋼棚的事。咋們對門的盧家老大都聽見說了，他還都給他老叔登記上了，大隊的說後半晌過來給他量。咋們家倒好，說是守着個內部人兒呢，其實就是個聾子的耳朵，擺設，信兒都聽不着。這要不是我遛彎兒去回來的道兒上碰上盧家老大聽說這事兒去告訴三哥，咱三哥的就不登記了？”
“哎呦，繞這麼大個圈子，我還自當什麼事呢？這政策倒是有，就是不歸我管，那是包片兒幹部的事。有誰，該通知誰，他們就辦了。”
“咋們這片兒誰管？怎麼沒人兒通知咋們三哥呢？”
“一批一批的，可能還沒輪到呢唄。”
“等輪到，雨季兒過去咧，再給搭，還有個屁的用。”
“各盡其職，我可不能讓人家說我越權。”
“嗯，包青天唄。”
“包青天？媽，我爸爸你們倆說誰呢？”女人老兩口正拌着嘴，他們的大姑爺亮子回來進了廚房，問。
“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女人說着瞥了眼自己的老頭子，又看向他們的大姑爺亮子溫和地問道，“回來了，正好水開了，我煮麪，今兒個咋們喫涼麪。嗯，那誰（女人的大閨女娟子）今兒怎麼晚了呢。”
“回來了，我看見她去廁所了。”亮子說着走近洗手池，洗着手說，“進來了。”
“說我呢？”女人的大閨女娟子走到正彎腰洗着臉的亮子近前，揚起右手啪一聲拍在亮子後背上。
“哎呦……你倒是輕點兒呀。我這是沒喫飯呢，要是吃了飯，就你這下，非得把喫進去的再倒出來不行。”亮子直起腰笑看着自己的媳婦兒娟子說。
“那你可就更苗條了。亮子，要不要我幫你闢辟谷呀？”
“行了，甭貧了，不是餓的進屋手都不洗就找喫的時候了。”
“媽，你大閨女這麼沒出息過嗎？”洗手池跟廚房就隔個門兒，女人的大閨女身在門外頭在門裏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