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後大叔之不惑記憶:半生慌張(187)

話剛落音,我看着潘煒欲言又止的樣子,心底就有點暗暗後悔。追問他人的往事就像這酒場上毫無節制的勸酒,硬逼着別人喝的結果,無非就是讓彼此難受。

楊碩看出了這其中的端倪,他舉着酒瓶站了起來,“煒哥,來,你愛好足球,我喜歡籃球,爲我們曾經都有體育愛好走一個。”這碰杯的理由扯得有點遠,一旁的Cobby先笑了,“楊哥你這說的啥呀,坐下吧,咱兩來喝。”

“Cobby你少喝點,有女朋友了身子骨本來就虛。”楊碩絲毫沒有想坐下來的意思,舉着酒瓶的手還伸得直直的。

“小楊,這喝酒和女朋友沒有關係,來吧,我來陪你喝。”我笑着站了起來,和楊碩碰了杯。“影響男人功能的三大殺器:冰啤酒,凍西瓜,老女人。這三樣Cobby都注意着呢,小曲那樣的小姑娘,對Cobby來說是補品,這你就不懂囉。”

在一旁的潘煒終究沒忍住,還是舉起了酒瓶,“阿賓說的這是實戰經驗,你們還年輕,要多學習,來,走一個。”Cobby也笑着站了起來,“我只聽過喝酒了會誤事兒,賓哥講的這些倒是頭一次聽說。”

“喝酒誤個屁的事兒哦,借酒壯膽倒是有可能,誤事兒就純屬藉口。”楊碩率先咕咚咕咚地吹完了一瓶。“那些說醉酒後犯錯的全是胡說,反正我喝醉了是不省人事,舉起來都有困難,還怎麼操作?哈哈。”

“那TM那些影視作品裏動不動就說醉酒後犯錯,鬧了半天都違背常理嘛,我也是醉酒後不舉,還真以爲就我自己有這樣問題呢,NN個熊。”放下酒瓶的Cobby惡狠狠地發了一通牢騷,惹來一場鬨笑。

“說誤事也不全是假的,我就算是受害者。”笑聲過後,潘煒冷不丁冒了一句後,包間的氣氛瞬間冷卻了下來。“不怕你們笑話,我這婚事就是酒後中了圈套,把自己套了進去。”苦笑中的潘煒搖着頭,緩緩說出了他自己的故事,那些故事在很多的文學作品中都似曾相識,很簡單,也很壓抑。

上學時的潘煒有過對某位同系女生的好感,情書被當面退還後,他旺盛的精力就全部放在足球上了。“我對那種純潔的愛情充滿期待,想着這社會上總歸還是有的吧,誰曾想一踏出校門就踩了泥潭,嗆了一大口水,至今還淹在裏面,脫不了身。”

在我們三位面面相覷中,潘煒幾句話就把他的故事說完了。潘煒是獨子,父母是德陽普通工薪人家,畢業後他聽了父母的建議,簽了四川電業局後,順利進入到德陽供電系統。小地方的電力系統新進員工大部分是子承父業的世襲頂班,像潘煒這樣科班出身受過高等教育的小夥子就顯得鶴立雞羣。恰逢90年代末中國電力系統大改革的關鍵時期,發電、輸電和供電逐步分離後,真正懂技術的專業人才就成了各方分搶的目標。

“活動多,除了局裏組織的團建,還有省局組織的大比武,包括阿賓你們專業對口的那家大公司,也經常邀請各地市電業系統單位員工過去交流學習。”我猜測潘煒說的那家大公司大概率是指東方電機。“那會兒工作還挺充實的,誰TM想到在婚姻上無意給套牢了。”

按潘煒的說法,儘管他一畢業,個人問題上他父母就催得緊,在他期待的那種純粹愛情未出現前,他還沒做好準備。“團市委組織年終聯誼活動,一系列比賽結束後聚餐,我TM稀裏糊塗就喝高了,不省人事那種,一醒來赤身裸體的,旁邊還睡着個白花花的大姑娘。”潘煒停頓了一下,示意坐在對面的Cobby再給他開了一瓶酒。

“那時候血氣方剛,那受得了那架勢?一衝動又連發了幾槍,結果把自己稀裏糊塗給坑了。”潘煒說那位赤誠相見的花姑娘,在最短時間內成了他老婆。“人漂亮,銀行的單位也還好,再說能代表單位參加團市委的活動,資質也不錯。”他父母替他做了主,春節一過就結了婚,“我內心是有些抗拒的,但也熬不住,她告訴我已經有了,說我一發即中。”

接下來的故事就簡單明瞭,婚結了,兒子生了,小兩口的感情最初還算不錯。但後來就逐步有了問題,“對我父母不好,在單位的名聲也差,作風有問題,還是一扶弟魔,屁大點的事就往孃家跑,幾年的收入沒見一分錢用在家裏面,還不能說,一說就翻臉罵人砸東西。”

我照潘煒說的腦補了一下他雞飛狗跳的家庭生活場景,的確有夠狗血。“不是說夫妻生活是牀頭吵架牀尾和嘛,兩公婆怎麼弄的跟仇人似的?”

“和個P,一開始就是個局。當初結婚說是懷孕,又說是酒後懷上的怕有影響給做掉了,裝模作樣地表現了幾年,孩子一出生就完全變了樣,各種惡習都暴露了。”

“那煒哥你不行就離婚了唄,弄那麼複雜幹嘛。”感覺Cobby有些沉不住氣,或許因爲潘煒提到的老婆在銀行這事兒,對他有點小小的刺激。

“離婚?哪有那麼容易,我還有個五歲的兒子。”潘煒搖了搖頭,一仰頭將一整瓶啤酒喝了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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