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軍和我一前一後走出“武夷山”，宋健幾個正坐在大廳裏和一箇中年人聊得正歡，看見我倆出來指了指“梵淨山”示意黎薇他們在裏面，中年人擡頭朝我們微笑着點點頭表示問候並未說話。
我點頭回禮，悄聲地問尚軍，“這誰啊？”
“哦，有時間我介紹你們認識。”尚軍輕描淡寫，“老曾，據說是個外省來的作家來採風的，來荔城有一段時間了。很有學問的，喜歡一個人在這裏喝茶，不忙的時候和宋健他們幾個擺龍門陣。”
“哦。”這老曾舉止投足的確像個儒雅的知識分子。
兩人走到“梵淨山”門口，“你怎麼不問我找到張凱以後怎麼處理？”臨進門前尚軍在我背後小聲問道，似乎顯得有些心虛。
“你還記得小時候偷桃子的事嗎？”我頭也不問道。
尚軍聽到我這個無厘頭的問題不由一怔，瞬間反應就過來。雙手用力拍得我的肩膀生痛，一腳踢到我屁股上，不再說話。
小時候偷桃，一般情況下我負責分配任務，尚軍負責上樹，其他夥伴們麻着膽子，望風的望風撿拾的撿拾，配合十分默契，可是在抱着一大袋桃子逃離“犯罪”現場之後，經常因爲分多分少類似分贓的問題爭吵甚至幹架，我和尚軍從不參與。其中原因，除了從不喜歡爭搶的性格之外，我還知道，每次爬樹偷桃，他篤定是穿着有四個口袋的褲子上去，無論其他人怎麼分，我們兩個都不會少，有他的就有我的，心定得很。目前的事情也一樣，首要問題是偷得到樹上桃子，至於之後怎麼分桃，那得等到桃子到手再說。找到張凱，無論怎麼處理，哪怕再大的分歧，尚軍都不會害我，至於其它的問題，待時機成熟自然會解決。多年的朋友，彼此間的默契不需要太多言語。
梵淨山裏，黎微和伊良專注地盯着手提電腦，生怕漏過一點細節。“怎麼樣？”我走近一問，嚇得黎微跳起來，連拍胸口，伊良冷靜站起來和我們點點頭，“目前已經找出6輛黑色車，我們基本看完，正準備帶過去給你們看呢。”
“車牌看得見嗎？那麼大的雨。”我問。
“都記錄下來了。每發現一輛我就給交警發號碼過去核實一輛，一共5輛車，三輛是海州的，剩下兩輛是荔城的牌照。有一輛荔城的涉嫌套牌，司機已經被控制，有什麼消息他們會第一時間跟我們聯繫。”黎微緩過來神來搶着回答，然後把我拉過一邊悄悄說，“還有一個事跟你彙報。”
“什麼鬼鬼祟祟的，說吧，都是自己人。”
黎微扭捏半天輕聲說道：“剛纔度署長電話過來要求我馬上回去，你看怎麼辦？”
“怎麼回事？”
“說是楊處長，”黎微吞吞吐吐地，“額不，楊亮。楊亮帶隊在物資集團取得重大突破，要我明早8點前立刻歸隊。”
這麼快？我心裏暗想。楊亮的水平我是見過的，按他之前在物資集團的表現出來的水平，給他一個月都不一定行。現在我離開沒幾天便奇蹟般拿下物資集團，難道有神仙相助不成？我不由得看了一眼尚軍，尚軍聳聳肩兩手一攤，笑得有一些不自然，這是他心裏沒底的習慣性動作。
“你到我這度讀不知道吧？”我擡腕看，時間剛過九點，要走就現在趕緊走，不然太晚了不安全。
“除了李署長誰都不知道，我是請假出來的。”
既然是李署長親命，肯定是祕密行動，我這問顯然是多餘。以我現在停職狀態，有些事情不方便去做，黎薇今天過來幫了我大忙，想要的信息基本都拿到了。命令爲上，她還得趕緊回去。
“大晚上開車，你一個人行麼？”一個小姑娘，我是有些瞎操心，怎麼說人家也是警校畢業，這都不行還混個屁。
“小看我了吧！一個夜車算什麼，我經常開夜車的。”黎薇假裝老練地逐個拍拍我和尚軍的肩膀，“只是你們兩位江湖大哥今晚要自己艱苦奮鬥啦。”黎薇指指不說話的伊良，“還有你，姐姐不在要好好表現。走了！”便挎包出門，不一會聽見汽車發動聲音，一下沒了聲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