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予光】第六十章:反制

  第六十章:反制

  文/素國花令[莫落血棠]

  楚蘭清兩人洗漱了一下,換下了身上的溼衣服。只不過荊無秋沒帶換洗衣服,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顯得有點小。

  褚璃看着他那一身衣服沒忍住笑出了聲兒:“哈哈哈哈二爺,你怎麼想的?”

  荊無秋捋了一把頭髮:“慶幸吧,我還瘦了,不然更穿不上了。”

  楚蘭清看着其身上那露手腕腳腕兒的衣服不由扶額:“你也沒比我高多少啊。”

  “二爺骨架比你大。”褚璃笑眯眯的看着兩個人,“你不知道,你們倆站一起,簡直像一個大人帶了個小孩子。”

  荊無秋擡手敲了敲她的頭:“死丫頭,別瞎說。”

  楚蘭清看向坐在一邊一直沉默着盯着荊無秋的人,他彎下腰身,問道:“父親,怎麼了?”

  楚然細細分辨了一下他的話,開口說道:“我覺得這小子不是啥好人。”

  荊無秋嘴角一抽。褚璃愣了愣,隨即挪愉的杵了杵他:“二爺,這位伯父是個明白人吶。”

  楚蘭清無奈一笑,指了指荊無秋,放緩了語速:“他是不是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愛人。”

  楚然抿了抿脣,點了點頭,看向荊無秋:“我們楚家人,不容被辜負。”

  這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的意思。

  荊無秋笑了笑:“叔叔放心,我不會辜負他的。”

  他做了一個手語,楚然愣了愣,這小子…

  他看的明白,半晌才微微點頭算是認可了。

  隨後,荊無秋跟褚璃離開了凰清,小姑娘留了些人守在附近,避免楚家父子被打擾。

  楚蘭清看向楚然,問道:“他剛纔那個手語,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楚然站起身,“帶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楚蘭清,一眨眼,他的兒子已經這麼大了,他怕這人不認自己,也怕其責怪自己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楚蘭清察覺到他的小心翼翼,便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笑了笑:“好,我扶您。”

  楚然微微回頭,目光看向門口,那裏早已經沒了人影,瓢潑大雨像是一簾薄紗一般。他想起方纔那人的手語,那人的意思是——

  “我會竭我所能,以生命保護他”。

  ……

  褚璃開車,看着連續打了兩個噴嚏的人一臉無奈:“阿銘把人帶到你家了吧?我先送你回去,你換身衣裳吧。”

  “好。”荊無秋抽出張紙擦了擦鼻涕,“查到容槐的位置了麼?”

  “還沒有,但我們查到了他身邊的人。”褚璃頓了頓,“容槐有兩個兒子,容淵,容繆,但,容繆在雲雪身邊長大,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典司司長加雲家大小姐,光這兩個身份,都足夠令人頭疼,想要反制,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褚璃猶豫的看了他一眼,她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要說勸這個人放棄,那簡直比他們打反制戰還要困難。

  現在的情況就是,前面獨木橋走不通,後面深淵路走不得。

  “我要你們去針對容家做事,到時候,記得留下跟我有關的線索,我要逼着容淵親自對我動手。”荊無秋搖開一個車窗縫隙,叼了根菸點燃,“雲雪若是下場,她會被第一個踢出局,這時候的容槐,自然而然也會出現。還有一件事是不可控因素,那就是,不排除容槐會去找荊歲安的情況。”

  褚璃皺了皺眉:“等等…等會兒,二爺,這不行,風險不可估計,陸哥不會同意的。”

  荊無秋轉過頭,煙霧迷濛散去,他眼眶微紅:“風險?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會考慮風險問題嗎?他不同意也得同意,這是我們唯一反制的機會。”

  離開楚蘭清,這個人卸下了所有僞裝。向辭的死,讓他幾乎失去了所有理智,他根本也不在乎到底要付出多少代價。

  他只要贏,不管怎麼贏,不管他自己最終會付出什麼代價,他們的結局必須是贏。

  從其他人蔘局開始,荊無秋就不能再獨斷專行了,他想要其他人活,就必須成爲箭頭。

  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褚璃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她也沒辦法勸說什麼。

  寂靜中的時間好像很漫長,也好像很短暫。很快,車子停在荊無秋家樓下,他掐滅了煙,拉開車門下車,暴雨中,他走的極爲穩當,褚璃連打傘都來不及。

  荊無秋的住所裏,燈火通明,他通常只開一盞小燈,像打開所有燈這樣的情況十分少有,即便商陸跟他住在一起,也很少如此。

  是商陸來開的門,此時的顧銘舍睡在臥室裏還沒醒。付銘託人將向辭送去火葬場,此時正着手準備葬禮和公關事宜。

  荊無秋進門之後,褚璃也跟着進了門,他換了身衣服,從書架上拿了一本筆記,直接丟給商陸,商陸手忙腳亂的接在手裏,表情懵了一下。

  荊無秋倒了一杯熱水,捧在手裏開口:“這是後續計劃。”

  褚璃把傘戳在門口一邊兒,傘上的水滴落在地毯上,暈開一片。

  付銘眼見着自家老大翻開那本筆記,眼見着他臉色沉了下來,心裏直接暗叫不妙。

  “有兩點我不同意,你假死要怎麼假死?如果動手的人真的是容家的人,你有幾分把握可以真的活下來?”商陸坐下來直接把筆記拍在桌上,“第二點,向辭已死,你去頂罪,誰還能救你出來?”

  向辭的無罪辯護能力,本該是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可現在問題在於,擁有這個能力的人已經隕落,這個計劃,依然從根源不攻自破。

  “老六,正面硬剛,你覺得我們幾分勝算?”荊無秋坐到他對面,“我用將近十年的時間布這個局,就是因爲本身這個局裏有沒有你們我都可以完成。你不會真的以爲,我上了去獄都的船,就下不來了吧?”

  “你理智一點行麼?”商陸眉頭緊皺,“你的身體什麼樣需要我提醒你嗎?”

  “我告訴你,老六。”荊無秋表情淡淡,“就算我最後跟容黎一樣跳進海里不幸下去喝茶了,我也不會後悔我走的每一步。”

  “那楚蘭清呢?你不在乎自己,總得在乎他吧?你若是真的一走了之,之後他該怎麼辦?”商陸深吸一口氣,“你可別忘了,你現在跟他綁定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若是假死成功之後,世上就沒有了荊無秋這個人。”荊無秋勾了勾脣,“不是荊無秋做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商陸哽了哽,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半晌,他才氣惱地開口:“你特麼就非得一意孤行嘛?你是不是真瘋了?”

  荊無秋笑了笑,沒有搭話。

  他瘋嘛?不是他瘋,是他不得不瘋。

  瘋還有活下去的可能,不瘋就只有等死的結局。

  荊無秋後面的計劃,幾乎是逼着容家對壘,他作爲反制箭頭,自然要留好一切後路。

  向辭的死的確不在預料之中,可也正因如此,他纔會選擇將對壘提前。

  客廳裏安靜下來,臥室的門被打開,紅着眼眶的顧銘舍聲音沙啞:“哥,你又怎麼知道,我們不願意陪着你一起呢?”

  再爭執下去好像也沒什麼意義。商陸開口說道:“容繆那邊,不太好下手。”

  褚璃伸了個懶腰:“這世界上再強的安保,都會有漏洞,容繆就交給我吧。”

  商陸點了點頭:“注意安全。”

  荊無秋把熱水喝完,將空掉的杯子放在桌上:“一會兒都找地方休息吧,我有些累了。”

  他也不想過多糾結,有些事,總要先做了,才能看到結果,爭論再多,也沒有絲毫意義不是麼?

  窗外暴雨傾盆,偶爾雷鳴電閃,將整個夜幕映照的鬼氣森森。

  凰清公司,楚蘭清去大廳關門的時候,看到了放在前臺上的一個資料袋,他走過去將那資料袋拿在手裏,封面空無一字,但他知道,那是唐錦答應給他的東西。

  他拎着資料袋回了房間時,楚然躺在牀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蘭清擦着髮絲上的水,拆開了資料袋取出裏面的東西,一張紙掉落在地上,上面寫着一張銀行卡的卡號,還有一個電話號碼。

  楚蘭清嘆了口氣,拿起手機把酬金髮到那張卡里,這才翻開資料第一頁。

  這袋資料有足足三十幾頁紙,但前面十張紙只簡潔地整理出了荊無秋的事,總的來說,就是無論大小事都一句話概括完全。

  而剩下的紙張,則全數整理了詳細的事情經過,楚蘭清不得不承認,唐錦真是個可怕的女人,但也幸好,她並不與荊無秋對立。

  這份文件完全可以用事無鉅細來形容。

  楚蘭清試圖推出荊無秋想做的事,但是從頭到尾,他做的每件事好像都是毫不相干的。

  楚然坐起身,就看着眉頭緊皺的兒子,他開口詢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還不休息?”

  “沒什麼。”楚蘭清託着下巴,仰頭看着人,“父親,你有沒有,特別想保護過一個人?”

  “有啊,我最想保護的人…就是你和你媽媽。”楚然微微一笑,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苦澀,“可惜我…實在太沒用了,我保護不了黎姿,也沒能保護好你。”

  楚蘭清搖了搖頭,安慰道:“沒關係,我不怪您,母親也不會怪您的。”

  “我的孩子,那小子看着不像好人,我也看得出來,他不一般。不過他很喜歡你,也值得你喜歡。”楚然看向楚蘭清,從兜裏拿出一枚戒指遞給他,“若是你想保護的人是他…還要看你自己,這枚戒指,是我唯一能爲你做的了,戴上看看吧?”

  那是一枚狐狸戒指,看材質十分古樸,紅色水晶的狐狸首在燈光下閃爍着熠熠光芒,那是十分漂亮的紅。

  楚蘭清接過戒指,將其戴在食指上,擡眼看着楚然:“這是?”

  “如果你做好決定了,就帶着這枚戒指,去青谷找一個名叫黎洵的人,他會幫你。”楚然垂下眼瞼,“楚家不能幫你的,他可以。”

  那戒指,是約定的信物,是楚然身陷囫圇時也不曾使用過的信物。

  現在他將這枚信物贈予給自己的兒子,只希望他可以守護住自己想守護的人,不要像他一樣,抱憾終身。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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