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陌一怔，“被你看出來了！”
宗主微微一笑，“我元嬰境的修爲，還不是一眼就看穿你的靈根資質。”
修仙的境界從醍醐灌頂入門之後，依次爲練氣、築基、結晶、金丹、具靈、元嬰、化神、悟道、羽化、登仙等十重境界。
像宗主這樣修煉到元嬰境已然是修仙者中的佼佼者了。
趙固又說，“宗主，此人雖然是廢材，但是長的與前宗主毫無二致。你因爲前宗主的隕滅，一直以淚洗面。有他在你身邊，也算是個慰籍。雖然無大用處，倒是可以解解悶兒。”
蔣羽夜又打量着南宮陌，見他混不吝地正盯着自己看，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見丈夫時，他的樣子。
那時的他一雙大眼睛貪婪地看着自己，臉上倨傲的神情，正如眼前這個少年。
“看到他，又勾起了我很多回憶。”蔣羽夜憂傷地對趙固說道，“看來我是忘不掉他了。”
“那就讓他活在你心裏吧！”南宮陌說道。
“是啊！”趙固說道，“與其裝模作樣地忘卻，不如正大光明地懷念。你想前宗主了，有什麼話，就對着這個少年說說，就當他還在你身邊。”
宗主點頭，又對趙固說，“那給他個什麼身份呢？我雖然今年還有個真傳弟子的名額，但是要是收了他這個廢材，豈不被其他長老們笑話死了！大家肯定以爲我瞎了。”
“也可能覺得你瘋了。”趙固補刀。
南宮陌沒好氣地看着他們調侃自己，送了他們一對白眼。
“自此黃天夫脫宗之後，六個長老的職位，便空缺了一個。”趙固說，“就讓這個少年填了這個空缺吧！”
“這太兒戲了吧！”宗主說道，“洪無極和燕無雙會依？”
“就是因爲太兒戲了，他們還以爲咱們腦子壞掉了，保準樂意。”趙固回道。
“可是這樣咱們有什麼好處，除了成爲整個修界的笑話？”宗主說。
趙固說到，“現在顧昇平成爲長老的呼聲最大，那可是洪無極的鐵桿。要是他坐了山頭，十個山主有六個是洪無極的人，現在的平衡怕是維繫不了了，咱們拿啥對付他們。那時候，他不得掀翻你，自己做宗主？”
鶴鳴山有十大高峯，由宗門宗主、三個大長老、六個長老，分別執掌，所以這十個人也被稱爲山主，相當於一方諸侯。
“原來你是這番計量！”宗主明白了趙固意思。
與其讓洪無極的人佔了長老之位，還不如找人代替他。
如果是找宗主和趙固的人，那洪無極和燕無雙這兩位大長老必然不同意。
但是換成南宮陌就不一樣了，一來他跟前宗主很像，這正是宗主立他爲長老的理由；二來他是難得的廢材，幾十年才生這麼一個，立他並不會威脅到洪無極。
同時，提這麼一個廢材當長老，會讓宗主成爲笑柄，損失一定顏面。作爲宗主的對頭，這是洪無極樂意看到的。
用宗主的威嚴換一個長老之位，於宗主一方，可以防止洪無極坐大。於洪無極一方，可以羞辱宗主一番。
兩邊都可以接受，事兒就能成。不然，又是一番扯皮。
長老的位置空缺五年，一直懸而未決便是因爲兩邊的角力。
只是，洪無極一方的勢力逐漸增大，已經隱隱蓋過宗主這邊。若是不採取點別的手段，顧昇平上位是遲早的事。
所以，趙固來了一招釜底抽薪，直接用南宮陌佔了長老的空缺。
雖然宗主免不了被別人背後指指點點，說她任人唯親，有眼無珠之類，但是折損些名聲就能阻止洪無極坐大，還是值的。
宗主當即任命南宮陌爲宗門長老，執掌最小的山頭，洞虛峯。
消息傳到洪無極耳朵時，他正跟燕無雙喝酒。
“這女人是瘋了吧！見一個男的像他丈夫，便任爲長老！”燕無雙嚷道，“行事這般兒戲，當初都不應該讓她做宗主。”
“這一定是趙固的主意。”洪無極示意燕無雙冷靜，“趙固這個對手，不可小覷。前宗主歸天時，大家都推我爲新宗主。只有趙固反對，還拿出前宗主的遺命，說是要傳位於宗主之妻，壞了我好事！”
“可不是！誰知道那所謂的遺命是他在哪兒僞造的，結果就把大家唬住了。”燕無雙說，“也怪大哥你心善，當時不管所謂的遺命，直接搶了宗主之位好了。”
“我那不是念着前宗主對我不薄，不願落個欺負宗主遺孀的名聲，結果讓趙固鑽了空子，推着蔣羽夜上了位。”洪無極說說道
“趙固這人看着是蔣羽夜一勢，心裏卻有自己的小九九。就拿這次，面上用南宮陌佔了顧昇平的長老之位，是幫蔣羽夜。實際上，蔣羽夜用了一個廢材，名聲大損，整個下來，受益的，只有趙固一個。”洪無極又說。
“原來是這樣。”燕無雙明白了，“那我們明天就去找蔣羽夜，逼她撤回任命。”
洪無極淡然一笑，“宗主的話還是不能不當回事，該給的面兒還是要給的。不然弄得太僵了，就不好迴旋，這事就依她的，咱們也沒喫多大虧。我倒看看他趙固還要怎麼出招。”
“就這麼由他們？”燕無雙不服氣。
“一個廢材，能有多大作用？”洪無極說，“十位山主中，除了這個廢材，嶽半衫還是中立的。剩下這八個，咱們佔了五個，已然處於不敗之地。咱們就由着她瞎胡鬧，讓她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燕無雙不解何意，洪無極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他恍然大悟，大笑道，“好損的主意。”
沒過多久，宗門便傳開了，南宮陌靠着色相，勾上宗主，這才榮任長老。有那嘴損的門人，直接稱呼南宮陌是雲境軟飯王。
不久又有人發現，趙固當初也是靠喫軟飯上位的。趙固之妻，原是蔣羽夜侍女，一直跟在蔣羽夜夫妻身邊，深受前宗主信任。趙固，娶了她之後，才逐漸進入前宗主視線內，從一個外門弟子一步步被提拔爲長老。後來，趙固同妻子扶蔣羽夜登上宗主之位，他也被被封大長老。
不過，論起喫軟飯，趙固終究還是差南宮陌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