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11】

公司客運站擴建,進入下半年六月,爲了便於大修廠管理,焦師傅所在客運站維修點,搬遷回到大修廠,重新組建銅工組。

焦師傅銅工組搬遷至大修廠,組建爲銅工一組,組長焦師傅,成員張師傅,羅師傅。銅工二組,組長林師傅,成員易師傅,洪師傅,李師傅。從焦師傅銅工組分離出來的杜師傅,跟王廠長以前的搭檔聶師傅和劉師傅在一個引擎組,專職汽車發動機維修。

公司給林文規定的學徒期是兩年,由於學徒期未滿,儘管林文的銅工技術已經掌握得十分嫺熟,一方面是學徒期沒有結束,另一方面更主要是沒有銅工組接收,因爲一旦接收參與分成,就直接關乎個人的切身利益。爲了延續一年的學徒期,林文在王廠長的親自安排下,進了管師傅和粱師傅的引擎組,專業學習汽車發動機維修技術。

管師傅和粱師傅都是大修廠元老,是看着林文長大的叔輩們。因此林文在管師傅和粱師傅組裏當學徒,沒有生氛,不覺尷尬。反而林文在二位叔叔跟前不但不會被責罵,還時常撒潑得寵。當然在正式幹活,進入精密的維修過程中,林文從不馬虎,絕對是尊重和聽從二位師傅的指令。

在管師傅和粱師傅看來,林文是個有文化,守規矩,聰明好學的徒弟。之前有一年的銅工學習經歷,教起來順手。既爲公司培養了新一代技術人才,又爲引擎組迎得了更多的收入,如此一舉兩得的好事,何樂而不爲呢?

機緣巧合的是,林文學習汽車發動機技術的興趣,似乎還要比學習銅工技術那會兒更加濃烈。在林文眼裏,發動機作爲汽車心臟,其技術含量堪比銅工技術更加高端。

時下林文跟着師傅們學習維修的發動機類別,主要是解放CA10B汽油六缸發動機,東風EQ140汽油六缸發動機,北汽JP212汽油四缸發動機。其中,以東風六缸和北汽四缸汽油發動機的維修任務爲主。

當時,管師傅和粱師傅作爲大修廠技術力量比較強勢的引擎組,在公司內外的聲譽極好,活路特別多,維修任務特別繁重。維修地點也是靈活機動,平常在大修廠院壩,有時在客運站停車場,更多的時候是去到不同的路段救急車輛。

救急車輛期間,林文跟隨二位師傅多次在路途喫飯,因過度勞累而學會了喝啤酒。二位師傅鼓動林文學喝啤酒的理由便是,啤酒真是個好東西,既止渴又解乏。與此同時還風趣幽默地給林文編了一個順口溜,要想技術學到手,跟着師傅喝啤酒。

從此,林文的生活習慣就是煙,酒,茶三開的節奏了!學會喝啤酒以前,林文除了逢年過節,特殊聚會喝上一小杯白酒,平常都是從不喝酒,最大的嗜好就是抽菸,喝茶,特別是煙抽得厲害。

然而讓林文頗爲尷尬的是,兩年學徒工期間,每月只能領到玖拾元生活費。好在喫住在家裏,靠父母供養着,玖拾元生活費才得以用在抽菸上,而且只敢買相對便宜,勉強能隨大流,在一定環境下拿得出手的捌元一條的平裝寶石或是平裝春城。拾元一條的嘴龍泉,是用來走出大修廠打常樁的還算不丟份的中檔煙。貳拾元一條的嘴畫苑,是林文逢年過節,或是找人辦事才能抽得上的高檔煙。當然,紅塔山類似的品牌煙,用林文的話說,就是買得起而抽不起。

由於平裝煙不僅檔次低,而且菸蒂抽不盡,感覺特別浪費。於是林文也是學着師傅們給自己裝備了一支大煙筒,每到幹活累得不行了!學着師傅們的樣子,隨便坐在汽車葉子板上,工具箱上或是廢棄輪胎上,翹起二郎腿,左手扶煙筒插上平裝煙,右手拿着時下最爲時髦的氣體打火機,當時很多師傅們還在用着老式汽油打火機或是木棍火柴,對着黃燦燦的菸絲點燃,深吸一口煙筒,只聽到‘咕嚕嚕’一聲,平裝煙就被吸去一半,接着只見一串串青幽幽的煙霧,從他們的鼻孔和嘴角,像煙囪似的緩緩地吐露出來。然後旁人看到的表情,卻是如神仙日子般特別的逍遙,愜意和滿足。

爲了能掙到更多的每個月調節稅線下捌佰元抽成工資,管師傅和粱師傅帶着林文,所有活路來者不拒,有多少就接多少,不分晝夜的加班加點的進行汽車發動機的大修,保養及維護工作。時常天亮幹到天黑,有時還要拉起工作燈加班至深夜零點左右。幾乎每天除了囫圇的喫下兩頓飯,酣暢的睡上幾個小時的覺外,林文都是跟着師傅們沒白天,沒黑夜的在汽車維修點上不知疲倦的拆卸和裝配。累了渴了喝上一瓶啤酒,困了乏了抽上一口煙筒,成爲了他們工作之餘最大的幸福,以及最快樂的享受。

這段時間對於林文而言,就是一段勞其筋骨,受盡煎熬,什麼都不想的苦行僧般的生活。女朋友常榮偶爾來見林文一面,然後匆匆忙忙的又走了!早已經沒有卿卿我我地去談情說愛的時間和精力了!但是常榮不怨林文,而且特別能理解林文的現狀。除非是林文有了一定的空餘時間,通常情況下常榮都忍受着感情的煎熬,儘量不去找林文,與林文相見,一個心思,常榮就是怕自己的出現影響和耽誤到林文學習修理技術的寶貴時間。

時下常榮職高畢業已經兩年,仍然在等待着分工和招工的時機。常榮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鄉鎮的家裏,幫助父母打理家務。不過,在這個暑假,每年八月份教師工作調動季,常榮正爲父親工作調動的事情四處奔走着。與此同時,還要準備將全家人的戶口從某鄉鎮遷移到縣城,戶口遷移與工作調動的事情同步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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