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家中第二個女兒。她,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和兩個弟弟。
貧窮,是這個家的一切。
家中七口人,全部擠在借住的大伯的屋子裏。綠色與黃色是這間70平方老屋的主色調。青苔、草,肆意長在這所黃泥與紅磚的老屋。
大姐剛二十出頭,便嫁給了鄰村一個小夥子。
她,剛滿十七,便被母親拉出去相親。
「女兒是潑出去的水,養着浪費糧食。」
她母親是這教條的受害者,不過,現在她母親轉換了身份,成了加害者,對象是自己女兒。她母親沒上過學。
又是鄰村,一位1.5m的小夥子,看到照片,便去提親。
提親那天,她躲在房間拼命哭,但也只是哭。因爲她從小是個啞巴。
拍婚紗照那天,攝影師在她“丈夫”腳下墊了一塊5cm高的木板,但依舊無法掩飾,她比“丈夫”高出個額頭。
結婚那天,她很安靜,很美。因爲她不想因爲啞巴這個事實,破壞了美好的一天。
她“丈夫”家,婚牀的紅,將昏暗的房間,顯得更爲破舊。
九個多月後,她生下了一個男孩。
正月初二,還與丈夫穿着情侶裝回孃家拜年,一家三口掛着笑容。
五個月後,兒子因爲身體不適送院檢查,兩千塊錢的檢查費,已經將這個原本逐漸變得溫馨的家掏空。
白血病。
家婆怒斥:“早知道不賭她了!”。
是的,她是個籌碼,延續後代的籌碼。
治療,如天上繁星,遙遠,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