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油菜花,去婺源看什麼?


二十多年前就知道婺源有個李坑非常美,尤其是油菜花盛放的時候,婺源處處都是風景。可不知何故,我對婺源很是無感,無論人們怎麼誇讚婺源的油菜花和婺源的曬秋節,我從沒有動過心要去婺源。若不是老王說了幾次想去婺源,這一次暑期旅行,我的安排是九華山和大別山。

心無掛念,走之前就沒有用心做一份在婺源玩什麼的攻略,而是一直擔憂:假如遇到高溫天氣,我們的汽車奔馳在沒遮沒攔的高速公路上,會不會出狀況?

然而,“煙花”來了。

“煙花”來了,我們還能不能出行?跟老王老張商量來商量去,決定趁颱風還未登陸上海時我們搶先離家出行,那一天,是7月24日早上。

在績溪逗留一天後抵達婺源,是7月25日中午。在預先訂好的民宿朵雲吃了一大碗麪條後,前臺小姐姐得知我們並沒有計劃好婺源之行,便建議我們可以先遊玩距離朵雲最近的北線,亦即彩虹橋和思溪延村。

想不到婺源對老人如此慷慨,65歲以上全部免票,60歲以上半票,我們這個4人老年團只有我一個需要買全票,好在,除了篁嶺意外,婺源所有景點一張通票解決問題,票價是210。老王和老張享受了免票待遇,可他們每到一個景點都需要掃一下二維碼刷一張免費票,而我們,只要在第一個景點掃過二維碼付過錢款刷臉進過第一處景點後,那以後進入每一個除篁嶺以外的景點,我們都可以大搖大擺進大門。


把車停在彩虹橋的停車場買好通票走進彩虹橋後,我們感覺到了“煙花”帶給我們的福利。雖然距離颱風中心那麼遙遠,婺源的天氣卻能涼爽宜人,想象烈日酷暑下我們走近彩虹橋,即便它能讓我們想起那本著名的小說那部著名的電影《廊橋遺夢》,遊興也會因炎熱減弱不少,哪會如我們這般悠閒地在百年廊橋上溜達來溜達去,這般悠閒地趴在欄杆上看水裏撲騰的男女老少,這般悠閒地數水裏到底有多少石碓能將一個人從此岸擺渡到彼岸……不過,相比因之而躋身婺源著名景點的彩虹橋,我更喜歡景點裏的那座彩雲寺。人們都在水邊和水裏嬉戲,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彩虹橋旁還有一座能讓人瞬間靜下心來的寺廟。我們順着濃蔭遮蔽的小道慢慢往前尋去,那份寧靜也慢慢向我漫過來,這時候,必須要用一點動靜來感謝此刻的好感覺,我便走上鐘樓,敲響了那口老銅鐘,“嗡……”

離開彩虹橋,我們驅車去了思溪延村。當時被老徽州特有的青山綠水白雲和古村落驚豔,又去過婺源的其他幾個景點後,才知道思溪延村實在是婺源衆多景點中的灰姑娘。

轉天一早,我們退了朵雲的房間就往汪口去。該怎麼評價汪口?一個被遊人忽視的狹長型的古村落,那天早上我們4個是唯一一羣遊客。這是一處能近距離看到成爲著名景點之前婺源古村的原生態生活狀態,瞧呀,那個爺爺或者外公的男人揹着他的孫兒向我們緩緩走來,聽見我們的問候後,故作痛苦狀地迴應我們:“苦啊苦啊。”而他背上的娃娃,裂開小嘴把大眼睛都笑得眯起了眼睛。

離開汪口,我們意識到,婺源的景點要麼是自然風光要麼是古村落,但各有各的特色。有了這番認識後,我們犯了難:下一站去哪裏?擡頭一看路標,李坑就在9公里以外,去呀,聽說李坑這個地方已經20多年了。


李坑的確名聞遐邇,那裏,人頭攢動,人們摩肩接踵地行走在被一道流水分隔在兩邊的小徑上,行走在連接兩邊的小石橋上,遊客太多,真不知道我們在李坑看到的是風景還是遊人,帶着一腦袋的眼花繚亂,我們匆匆離開李坑。

下一站,按照我們的想法,是看一看去慶源古村沿途路過的江嶺或者曉起或者江浦。但是,享受了免票待遇的老王和老張覺得累了,我們改變主意先去慶源古村我們預訂的小桃園民宿,我們商定,將老王老張送進民宿讓他們休息後,我們再來江嶺或者曉起或者江浦。當然,那是不可能的。從離開慶源古村最近的江嶺到慶源古村,就是將近20公里的路程,況且還是盤山公路,還有一段路況頗差。我們索性在慶源古村發呆吧。

喫過小桃園民宿的小詹特意爲我們燒煮的菜湯麪後,老王和老張閉門休息,我們則到古村到處轉轉。夏天,是南方最潮溼的季節,四面環山的慶源古村,雖也在一個山頭上,潮溼混合着植物、房屋和生活在這裏的人們特有的體味,彌散開去,不是一種能讓人悅納的氣味,好在,古村沒有客人,就我們兩個閒逛着路過古村裏也許是自給自足的榨油坊、釀酒坊、小客棧以及午後聚在一起家長裏短的村民們。也是有一座座小石橋連接起了溪流兩端的小徑,跟李坑十分相近,但是空寂無人使得慶源古村有一種遺世孑立的況味。



我們以爲,第二天一早我們會被慶源古村的犬吠和雞鳴聲叫醒。奇怪的是,慶源古村的清晨狗不叫雞不吵,問小詹的父親老詹,村裏怎麼沒有狗?原來,成爲旅遊目的地以後,這裏曾經發生過狗咬傷遊客的事件,“賠了1000多元錢呢”,打那以後,慶源古村就有了一條鄉約,不養狗。

屋外下起了大雨,小詹說,你們上海的颱風影響到這裏了。我們笑笑,跟小詹道別,去往江嶺,心裏擔憂:這麼大的雨,會不會讓我們的遊興大減?

到了江嶺,替老張和老王掃好免票後,我們只是順口問了句:“可以開車進去嗎?”收門票的小姐姐一副那還用問嘛的神態,看得我們好開心啊,於是,我們的車衝破雨簾在空無一人的江嶺風景區裏橫衝直撞,很快就到了第一觀景臺。

下車站到第一觀景臺上,風吹着我們手裏的傘,雨淋上了我們的臉,然而,在那一刻風和雨已經奈何不了我們觀景的熱情,煙雨濛濛中江嶺的遠山,在近處層層疊疊綠油油的梯田映襯下,如同一幅潑墨畫,因被雨水沖刷着顯得格外簇新的綠色中,忽然就聚集着徽派建築羣,粉牆黛瓦馬頭牆的,簡直是絕佳的配色呀!朋友圈裏有人問:沒有了油菜花,在江嶺還能看到什麼?替代油菜花的水稻正茁壯着,雖不及油菜花妖媚,卻因爲預示着五穀豐登更給人收穫的希望。


就這麼開車趕路下車看景地看遍了江嶺的幾個觀景臺,再由另外一處大門出了江嶺去曉起。

曉起,又一處古村落,特點是不像汪口、慶源那麼原生態,也不像李坑那麼商業化。曉起的人賣樟木做的箱子板凳和衣架,也賣文房四寶,但他們不怎麼吆喝生意,更不像有些古村的生意人會糾纏着遊客,一副你愛買不買的自在,倒讓我們買了一些好玩的東西。不過,在曉起的最大收穫是,有人認定在李坑有一棵千年古樹,在李坑久尋不着後,正怏怏不樂呢,不想,在曉起看到了那棵樹。對,曉起有一棵千年古樹,樹旁立了一塊牌子,上書繞着古樹順時針地走三圈,就會好運。我就圍着古樹轉了三圈。


離開曉起時,雨下得還很大,到了江灣,變得淅淅瀝瀝了。撐着雨傘在江灣閒逛,有戴望舒《雨巷》的即視感,對,江灣是一座經由現代化改造的村落,雖不像古村落那般有年代感而更吸睛,但是,江灣是我們在婺源看過的村落中最宜居的。

原本打算在江灣喫過午飯再去看一眼篁嶺就出發去景德鎮的,偷偷觀察老王和老張似乎有些疲累了,又覺得篁嶺好看在秋時,當即決定,秋天再來婺源,吃了午飯便直驅景德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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