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飛煙,情思

日子就像這不曾寫下的文字,似有似無。八月倏忽過半,卻不知時間都花在了哪兒。夏天走了,秋天來了,秋風一縷解不得暑熱,心有千結無從敘述。萬千思緒,萬千文字竟難描。或許,就像這暑熱一樣,秋深才褪去。

八月是熱鬧的。三十幾年前八月的某一日,我來到了這世間,從此開始尋覓浮沉,歷經輾轉到了今日,卻仍舊對這世界充滿了不解。不解這世間忙碌,不解這紅塵情愛,不解這人心詭譎。世事滄桑,三千浮沉,到底爲哪般?

一如那天氣之變幻,世事總也捉摸不定。生命歷劫而來,看萬千繁華,享人情冷暖,品世態炎涼,悟昨是前非。於某一剎那,去諸彷徨,覺紅塵煙火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可愛。是啊,阡陌飛煙自有一種令人迷醉的情態。愛上那一縷炊煙,愛上那將你百般熬煉的人間。我在那陌上,自染一身煙雨。

一襲荷葉綠的旗袍上浮動着一朵蓮花,橙白翡翠鏈繞於腕上,似又回到了兩年前,那蘇式園林中的亭臺樓榭都曾輕吻過我的眼眸。時光飛逝,輕顰淺笑都不復記憶。今夕何夕?如在夢中。歲月她只管往前奔,我們又將如何?唯一可承繼的,或許仍舊是那一縷朦朧的愁思。屈原說“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我們不過是在重複他的道路罷了。

遼闊的天際,蟄伏着無邊的陰鬱。不知幾時,它就要傾瀉而下。八月,似乎有太多太多負面的情緒需要發泄。是離人淚,還是莫可言說的悲思?時隱時現的陽光,或許就是時明時暗的心緒,說不清是歡喜多一點,還是悲傷多一點。茫茫然,總是看不透。

八月,一段文字飄然跌落,數不清的心事欲說還休。那棱角分明的文字,竟也捉摸不透一縷情腸。悠悠歲月,在八月裏清奏一曲半熱烈半沉靜的詞調,一半兒是夏,一半兒是秋。夏花之絢爛,秋葉之靜美,兼而有之。歲月的清輝,化作一杯清茗,微甘,微澀。

吾愛,雖千萬人,吾往矣。八月,許你一懷熱烈,歌盡秋風。人生不若初見,偏有許多秋風悲畫扇。但許,你又否願意從不曾相逢?人間的牛郎卻意外地娶了天上的織女,便成全了搭橋的鵲兒千古的美名。那一年一度的七夕,又成就了多少的佳偶?八月的秋風,撥動的是癡男怨女的情弦,奏起的是迷醉的情音。

秋風驚走了孤鶩,落霞與誰爲伴?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永遠的八月,綿長的情思。愛人隔天涯,天涯或可期。若秋風有意,總能帶走一些離愁別緒。若秋風有情,總能帶去一些纏綿相思。

陽光匝地,秋意似乎也悄然淡去。八月,多了一縷溫存。視線穿過高樓大廈,翻越千山萬水,能否抵達你的彼岸?此岸,是習習秋風,淡淡涼意。紫陌紅塵,你在,我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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