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系列之何至於斯

      “小貓咪,這個世界是怎麼了?”我無助的蹲在牆角,含着淚問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不是人之初,性本善嗎?不是虎毒不食子嗎?難道這些人連畜牲都不如嗎?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了嗎?”

      “人性本善?哈!”小貓咪冷笑道,“誰說人性本善的?初生的嬰兒就是一張白紙,毫無善惡可言。就看你在這張白紙上畫什麼了。家庭和社會的教育尤爲重要,有時候善惡就像一顆種子,很早就種在人心裏。在這個人以後的人生際遇裏要麼逐漸消失要麼逐漸壯大。人性之惡就在一念之間。”

      “小貓咪,我不想回人間了!”

      “啊?爲什麼?怎麼能半途而廢呢?”小貓咪有些着急,拉住我的手質問道。

      “不想就是不想!人心即鬼域,人間也不見得好。”

      “怎麼會呢?大多數人還是善良的。你可不能以偏概全啊!”

      “哪有?我只是覺得人心太過複雜,又不是說個個都陰險狡詐。而這裏要麼黑要麼白,要麼下地獄要麼上天堂,簡單明瞭!”

      “沒有哦!我很喜歡人間,我遇到兩個很真誠很善良的人哦!我好想回去看看他們。”一個年輕溫柔的聲音插了進來。

      “媽呀!”我嚇得一個激靈,立馬站了起來,跳到小貓咪的身邊。

      “哈哈哈……剛纔你還說喜歡這裏呢?怎麼還一驚一乍的呢?哈哈哈……原來你還是怕啊!”

      在我們面前笑得前俯後仰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瘦弱的身體穿着大大的病號服,頭上戴着一定淺黃色的漁夫帽,帽子底下露出大大的眼睛,蒼白的小臉蛋因爲笑得太厲害而呈現微微的紅色。

      “小妹妹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裏?”我放下戒備柔聲問道。

      “我啊,就是這個醫院的病人啊,醫生剛剛宣佈我已經死亡!”故作輕鬆的語氣讓我的鼻子有點酸,“雖然我也想堅強地戰勝病魔,但是真的好累哦!實在是支持不下去了,最終病魔把我給吞沒了。”

      我看着她,很想說一番安慰她的話。可是我卻覺得我不管說什麼都太矯情了。

      “姐姐,你別這樣看着我。我不可憐,也不需要同情。在醫院時我看過太多這樣的眼神,每個來看我的親朋好友都是這種眼神,讓我覺得我好像馬上就要死了,所有人都在爲我感到惋惜。”女孩故作輕鬆地笑着說。

      我也跟着笑了笑,轉過頭對着小貓咪說:“你打算怎麼辦?”

      小貓咪滿臉堆笑,問道:“小妹妹,你成年了嗎?”

      “當然!”女孩回答的很是乾脆,“雖然我看起來小小個的,只是因爲生病營養不良,但是我已經成年了,要不要查查身份證啊?你又是誰啊?”

        女孩這纔有空好好看小貓咪。

      “哇!你長的好帥哦!好像我的偶像貓貓哦!”女孩眼裏星星一閃一閃的,還興奮地跑過來抓住小貓咪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哇!真的很像!你笑笑可以嗎?”

      “小貓咪,你被小女孩看上了!哈哈哈!”

      “你叫他什麼?小貓咪?一樣的名字!”女孩更加激動,兩隻手毫無顧忌地摸到小貓咪的臉上,“你笑笑可以嗎?姐姐,你可以叫他笑笑嗎?”

        小貓咪滿臉無奈,不知道該生氣呢,還是該高興。而我也樂見他這樣手足無措的時候,要不每次都都我被他欺負的狠狠地。

        “來,給爺笑一個!”我伸出食指勾勾他的下巴,笑得賤嗖嗖的,“快點!笑一個!哈哈哈……”

        實在忍不住的我自己笑彎了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笑完擡頭一看,不好!小貓咪的眼睛開始眯了,完了,生氣了。

      我以迅雷之勢衝上前去把小貓咪從女孩的魔爪下解救出來。

      “來來來,趕緊告訴姐姐你的偶像到底是怎麼樣的?你摸的這個呢是陰間使者,不是你的偶像。他也不會笑,你沒看他的臉是僵硬的。知道殭屍吧,他就是殭屍臉。”

      我拉着女孩就往醫院外面走,女孩還不時的回頭看看,對我的話進行再一次確認。

      “別看了,再看他一生氣就把你分到地獄去了。”

        “啊,他的權利那麼大啊!我還想上天堂呢,那我還是乖乖的聽話吧。”女孩趕緊收住剛纔的話頭。

        “姐姐,我和你說說我的偶像吧!”女孩有些期待地看着我。

      “好啊!”我實在不忍拒絕她,畢竟到了廣場她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我的偶像是一對不是一個哦!我說的一對和你想的一對是不同的。我喜歡的是兩個大男孩。也不對,他們都比我大,是兩個大哥哥。”

      “哦!是這樣啊!”我有些敷衍的迴應道。

        “你知道嗎?他們好可愛,一看到他倆我就想笑。特別是貓貓,貓貓的笑容好美好美,他只要一笑我就覺得有一道光照進了我的心中。”女孩眼睛裏好像有一束光,閃閃亮亮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甜美的微笑。

        “是嗎?”我有些不理解追星的女孩,不就是個長得帥的明星嗎,怪不得腦殘粉那麼多啊。

        “姐姐,你是不是不信啊!他們真的很好。怎麼說呢,我與病魔鬥爭了很多年,我也看過很多劇,很多明星。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他們,他們就像一道光照亮我灰暗的人生。本來我是沒有勇氣再和病魔作鬥爭的,但是每次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樣子我就重拾信心對抗病魔。”女孩努力向我傾訴的樣子是那麼的認真,我實在不好再敷衍了事。

        “娛樂圈有這樣的人嗎?光是溫暖的、樂觀向上、積極開朗的,在我看來圈裏不會有這樣的人?不是你們的臆想嗎?”我忍不住反駁。回過頭剛好看到小貓咪無奈地搖搖頭,彷彿在說:真是小孩子!

      “是的,他們就是光!”女孩有些着急的解釋道,“他們很真誠很善良。他們從不僞裝自己,就把最真實的一面展示給我們看。”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演戲啊!”

      “他倆要是演戲演的那麼好,那不老早就紅透半邊天了。不是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嗎?我們不看其他,只看他們看對方的眼神就知道是真是假。我們說如果他們不拿奧斯卡小金人就拿結婚證了。”

        “啊?兩大男孩被你們湊一對啦?”我有些尷尬。

        “對呀!你是沒看到狗狗看貓貓的眼神,都拉絲了。還有貓貓看狗狗時那溫柔的笑,那得多喜歡纔會笑得那麼柔情似水啊!”女孩臉上又露出傻傻的姨母笑。

      “給你帶來快樂就是光了?那喜劇也能帶出這樣的效果啊。”

      “不光這樣!他們教會我們做人要真誠要善良。貓貓告訴我們要愛家人,愛朋友,愛學習,還要學會分享愛。他說不管遇到什麼事一定要堅強。”

        “誰都會說啊,只是給你們創立一個人設罷了。”

        “纔不是,你聽我說嘛!”女孩有些生氣,聲音提高了不少。

      “好好好,我不說,你請說!”我趕緊哄哄她。

      “貓貓和狗狗在那次洪災時第一時間捐款。而他們的粉絲也自發用他們的名義爲那次洪災捐款幾百萬。還拉了幾車物資親自去支援災區,喜歡他們的醫護工作者成爲支援災區的志願者,還在防護服上寫上他們的大名。

      “還有哦,貓貓以前最喜歡打籃球了,有一次明星比賽他憑一己之力拿到全場MVP,因爲他不出名,又只是替補。他上場的時候沒人傳球給他,就連他進球了也沒人喝彩,觀衆裏沒幾個認識他的,最後在解說員都不知道用什麼解說詞的情況下就只能重複地說着貓貓進球了,又是貓貓,還是貓貓。那一次他就像陽光一樣在籃球場上發光發熱,完成了他的夢想。貓貓說:'有夢就去追吧,不要停在原地。'

        “可是上天好像對他很不公平,因爲一次膝蓋受傷,他失去了最愛的籃球。貓貓說:'當現實和身體不再允許我再去做我喜愛的事時,我會尋找其他的出路。'於是貓貓憑藉一桿進洞的成績殺進了高爾夫球場,成爲業餘選手。他爲自己的夢想付出了太多太多,但是他從不言棄。我從他那裏學到了只要心存夢想就一定要勇往直前。所以每次我很痛苦的時候就會想到,他都能做到爲什麼我就做不到呢,我也要像他一樣堅強。

        “可惜,最後我還是不能戰勝病魔!我再也不能見到他們了,只是希望他們能好好的,做永遠的知己。”女孩的臉上失去了笑容,沒有了光彩。

      我好想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可是看到有些透明的她,瞬間泄了氣。小貓咪不知何時走到了我們的身邊,說:“別傷心了!你不是說我像你的貓貓嗎。我來給你笑一個。”說完就咧開嘴笑起來。

      女孩擡頭一看,臉上也笑開了花:“哈哈哈……你笑的好假哦!你要真誠要善良,不能騙人。”

      “有嗎?我只是很久沒有笑了而已,等我練習練習,一定比你貓貓笑得好看!”小貓咪不以爲是。

      看着小貓咪的笑我瞬間覺得這個陰冷的空間突然溫暖了許多。

      “真的很像,連小梨渦都有。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他,你的笑沒有他乾淨純粹。你的笑刻滿了滄桑,他的笑充滿了少年的肆意和溫柔。但是都是很美的笑,讓人感到溫暖。”女孩癡癡地看着小貓咪彷彿透過他能看到另外兩個大男孩。

        “啊!嗚嗚嗚……我的公主不見了!我的貓貓再也找不到了!嗚嗚嗚……”一個聽起來挺悽慘地哭聲在醫院外的草坪上響起。

        我和小貓咪都還沒分清聲音從哪個方向傳來,身邊的女孩“嗖”地一下就不見了。

        “你說什麼?公主怎麼啦?貓貓怎麼會不見了?你給我說清楚!”女孩用力想把蹲在地上的鬼魂拉起來,可她忘了自己也是魂魄而已,鬼沒拉起來,自己穿過去摔在地上了。

        我和小貓咪聽得雲裏霧裏的,趕忙走過去。

      蹲在地上的鬼魂站了起來,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嘆了口氣說:“唉,忘記了!我已經死了,哪還有什麼眼淚哦!”

      說完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我們,突然發出一陣尖叫:“啊!公主?你不會受不了自殺了吧!惡龍怎麼辦?”

      “你閉嘴!你個烏鴉嘴!他不是公主,公主怎麼會做這麼沒排面的事。”女孩爬起來生氣的吼道,“你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貓貓怎麼會不見了?”

      我和小貓咪面面相覷這才明白她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又來一個,這個看起來成熟一點,年紀應該大那麼一點。

      “你是小阾吧,我是小莘啊!”小莘高興的跳了起來,“我們終於見面了。”

      這也值得高興,我有些無語。

      “小莘姐姐,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貓貓就不見了,狗狗還好嗎?”小阾有些着急。

      “狗狗很好!貓貓不好,因爲一張照片,他被全網黑,所有人都罵他污衊他不愛國。甚至在所有的網站都查無此人,他再也唱不了歌,再也演不了戲,就連我們想發他的照片和小作文也不行。我們很想爲他說話,很想說他其實做了很多好事,還記得zh比賽那次嗎?他自己受傷了都不去醫院說一定要看到自己的國家贏,要不是有他拼命,又怎麼會贏呢?壞人放下屠刀就可以立地成佛,好人做了壞事怎麼就成了原形畢露,怎麼就萬劫不復了呢?怎麼就能把他所有的好都抹殺了呢?”

      “何至於斯啊!”

      “嗚嗚嗚……他怎麼就這麼蠢,把刀遞給別人了呢?知錯了不能改嗎?我的光沒有了,我的快樂也沒有了……嗚嗚嗚”兩個女孩子沉浸在悲傷裏無法自拔。

      “我們應該相信他,相信他總有一天能清清白白的出現在我們面前。雖然我們再也看不見,但是我們的姐妹一定能看見!她們會一直等待光的迴歸,希望她們能成爲光,散發光!”

        巔峯產生了虛僞的擁護者,黃昏卻見證了忠誠的信徒。

      “唉!”我輕輕地嘆了口氣。

      “貓貓說不要嘆氣,嘆氣會帶走好運氣的。姐姐你要相信明天回更好的,人間也挺好的,只要心中有愛。有機會你一定要回去看看,也幫我們看看貓貓狗狗還好嗎?”

      “好!我答應你們!我一定想辦法回到人間,去看看你們喜歡的人。我想你們都那麼善良,喜歡的人一定是個好人,是個溫暖真誠善良的人。天堂路遠,一路走好!”

      “永遠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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