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瞭然於他眼中的火熱,耳尖微紅連帶着脖頸都紅了起來“小傢伙,你的眼神似乎不像你的話那般含蓄。”
他低笑呢喃,向後仰去,黑髮披散落在他一貫的紫衣上。
艾爾屬於人族的藍眸早已看不出一絲藍意,惡魔的紫色的眸光佈滿他的瞳孔,展現龍族特點的豎瞳劇烈的翕張。
他似乎聽見了什麼,那是他的夙願。
遠在神界的光明神抱緊他的愛人,似有所感的看往地獄。
“怎麼了?”
“沒什麼,便宜那個狡詐虛僞的混血了,菲斯普,毀滅與破壞的神明,最黑暗的地方纔能誕生出最乾淨的心。”
不像他,生於光明,坐於光明,卻……
菲斯普再次移動了目光“我准許你成了我的騎士,並賜你爲唯一。現在你該起來了。”
艾爾如他所願的站起,在他剛鬆了一口氣時又傾身覆在他的王座上,雙手撐在椅背“惡魔先生,我以爲你明白。”
“明白什麼?”菲斯普看向他,目光閃過一絲玩味“小傢伙,你今年纔多大?”
艾爾輕笑,人魚的天賦使他有一幅好嗓子,他忽然有了勇氣,不管不顧的吻了下去。
菲斯普挑眉並未拒絕,直到他的動作逐漸放肆“再往下可就過了。”
他伸手阻止,衣衫已經被扯下大半,玉色的肌膚上幾點飄紅凌亂。
艾爾的目光擇人慾噬,而這神殿中卻只有一位神明在此。
“惡魔先生,您並未拒絕不是嗎?”他在菲斯普耳邊低語,桃色流轉,目光灼灼“我想要您。”
“我要你,惡魔先生。”帶着少年的青澀與莽撞。
即使他分明已不是個少年。
“你纔是真正的惡魔。”彷彿是一句妥協,也彷彿是一句調笑,艾爾驀然笑了起來。
眼前的場景變幻,下一秒他們已從正殿來到寢殿,王座變成牀榻不過一念之間。
“小傢伙,我可告訴你,從即刻起你的靈魂包括肉體便都屬於我了,再無一絲贖回的可能,哪怕是毀滅也只能在我手中毀滅。”
“心甘情願。”艾爾垂下頭,對上一雙深紫的眸子,不在是初見時的尊貴而不可攀的冷漠,此刻它波光粼粼是蠱惑人心的迴應。
艾爾一時有些恍惚,也許早在第一次見面時,他藏起那塊布料時便連着藏起了他的悸動。
有一點,惡魔先生的確不如光明神看得清楚,他從一開始便算計着惡魔先生,不過光明神料錯的是,他的算計不是爲了權與名而是爲了——他的神明本身。
寂靜已久的神殿,傳來聲樂的共鳴,空蕩的神宮屹立在地獄中間,連月光都流不進的地獄深處,忽然蔓生出無數血色,似乎是人間的玫瑰,此刻盡情的綻放在地獄惡魔的心間。
“後來呢?後來呢?騎士之神得到毀滅之神的眷顧之後怎麼樣了?”酒館裏的目光都炯炯有神的盯着眼前的遊吟詩人。
尖耳的精靈飲下一口酒,奏起豎琴開始吟唱
“暴風雪中的木屋
躺着瀕死的孩子
荒涼的地獄
沉睡着古老的神明
絕望的靈魂喚醒了毀滅的惡魔
出賣靈魂,得以生命
狡詐的混血兒在窺視
惡魔毫無所覺
……
在學院裏他得到了人類的信任
……
在裏克斯之戰中他成爲精靈的信仰
……
在黃金門之變他帶領着龍族遷徙長空
……
他成爲了神明
騎士之神
一個混血的凡俗成爲新的神明
他在人間謙卑、榮譽、犧牲、英勇、
憐憫、誠實、靈魂、公正
他在地獄卻貪婪、狡詐、邪惡、饕餮
狂妄、權欲——沾滿罪孽
……
血色的玫瑰開滿了神殿
紫眸的光芒暈染了奇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