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白露季節，天氣轉涼，是該換長袖衣服的時候了，在家裏翻箱倒櫃，卻找不到合適的衣服。
明明記得很清楚，自己有合適的T恤衫就在家裏，可怎麼也找不到，越找越生氣。
忽然想到，自己至少有一件長袖襯衣是今年春天剛剛買的，肯定就在櫃子裏。
又時一陣翻騰，不知什麼時候，老父親手裏捧着一件不知是誰的上衣，坐在我身後。
恍惚之間，他又拿了一件綠色的毛衣，而且嘴裏開始唸叨：“這麼好的衣服不能扔啊。”我也聽不太清，好像翻來覆去就這一句話。
正在生氣的我，火氣立即就上來了：“什麼好衣服？這件毛衣沒30年，也有20年了。”我還沒有說完，父親蔫蔫的站起來就往外走了，母親也迎了過來：“告訴你多少次了，孩子們的事你別管。”
這時我驚醒了，旁邊的妻子還在熟睡。夢中這件毛衣，我的確記得很清楚。
大概是我小學快畢業時，母親親手給我織的，草綠色的。一直穿到我從學校畢業，走向社會。
中間母親給我拆過幾次，但又織上了，而且每次都需要增添許多毛線。最後一次拆的時候，因爲找不到同一顏色的毛線，在半身和兩個袖子上添加了一點兒淺綠色。
到後來，毛衣領子和袖口都開線了，就再也沒有穿過，這件毛衣是不是還在老家的櫃子裏，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農民，勤勞而節儉。記得前幾年，他們就總是在我前面唸叨，我也總是嫌他們麻煩。
這兩年和父母不在一起居住了，見面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了。這幾次回去，看到父親反應越來越慢，甚至有點老年癡呆的症狀，再也聽不到他們唸叨了。
現在每次回家，父親只是會一個勁的問他的孫女兒：“最近考的怎麼樣啊？”孫女兒也總是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回答，可他還是總要問，總是記不住。
唉，人生啊！不管我們正在經歷什麼，我們都要珍惜。如果我們不珍惜，過了今天就再也回不來了。
不知不覺自己竟然流出了眼淚，黑色的夜裏好安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