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今天是2021年9月8日，週三。
早晨剛起來的時候，對面的一樓門前，飄來了一縷炊煙。我好奇着，探出頭去細瞧，原來不是殺你們炊煙，是一位老太太在燒一些看不清的零碎東西。
小區里正在改造，亂七八糟的傢什甚多，路面也是坑坑窪窪和髒兮兮的樣子。老人家順勢將一下雜七雜八的廢物處理掉，也是在所難免的。再說，煙霧甚微，一小會兒工夫就飄飛而去了。
窗外依舊是工人們勞作的聲響，連日來一直是這個樣子的。那一陣炊煙和這些於城市角角落落裏流動的美容師的身影，不由得讓我想起了鄉下的村莊。祖母說，有炊煙就有村莊，有村莊就有家，有家就有濃濃的泥土氣息和永不停息的歡聲笑語。
每日早晚，小區的門口，總能見到大人攙着揹着書包上下學的小孩，他們皆踩着陽光，歡天喜地地奔向學校和家的方向。而在我那童年的村莊上，我們往往都是一羣孩子，一起手攙着手，走上一條彎彎的小路，無論是泥濘，也不管是顛簸，眼睛最先抵達的總是自家的屋頂和屋頂上的那幾縷炊煙，還有破舊小學校的上空，那一面永遠在風雨中搖曳着的紅旗。
祖母告訴我說，如果屋頂上的炊煙是白色的，她就正在做飯；如果炊煙是藍色的，她做的飯已經熟了。
我和我的小夥伴們，常常是在快要到村莊頭的時候，就能看見各自家煙囪裏冒出來的炊煙……
記憶裏，炊煙總是在太陽快要落下去的時候升起，天快黑的時候，逐漸散盡。期間，它就那麼一直在村子的上空漫遊着，攜着花草的香味和露珠的氣息，樹梢上溜溜，河面上轉轉。炊煙宛若稀薄的清霧，用眼看不清晰，用手摸不到影子，似濃非濃，似軟非軟，鬆鬆的模樣，呈乳色之狀態。
祖母說，村子是被乳色包圍着，沒了這乳色的存在，也就沒了村莊。而母親則說，小村是由小河而來的，小河又是由小樹而來的。沒小山的地方，小路倒是十分的平坦，而那那些縱橫交錯的小路，皆是由人的腳板走出來的。腳板走了很多路以後，天黑前總會回到炊煙裊裊的村莊來……
我一點兒都沒有聽懂祖母和母親的話。不過，在似懂非懂的今天，終於弄明白了其中的寓意。
日子，就是這麼蹉跎而來的；歲月，也就是這麼重疊而過的。【圖片/網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