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嶄新的設備像龐然大物,被拖車載着駛進清水寨,村民們像看怪物一樣,跟着拖車興奮地議論着。
新廠落成,設備也引進來了。幾次調試,新設備經可以正式投入生產了。
一天傍晚,新生剛想從磚廠回家,這時,鳴鳳來了。
鳴鳳說:“新生,你還欠我東西,我來討還,你會給我嗎?”
新生說:“我什麼時候欠你東西,欠你的,當然要還了,可是我不知道我欠你什麼。”
鳴鳳說:“你得說話算數,只要我能拿出憑據,你必須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新生說道。
鳴鳳從錢包裏掏出一張字條,遞給新生,“你自己看”。
新生接過字條,只見上面寫着“欠條”字樣及欠款金額三百零八塊五毛。
“你可說過要還我的,不許賴賬哦。”
“行,不就是三百多塊錢嗎,我現在就還你。”新生一邊說着一邊掏出錢包,要數錢給鳴鳳。誰知鳴鳳從他手裏搶過字條,三下五除五撕得粉碎,氣鼓鼓地揚長而去,留下新生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鳴鳳不再去磚廠,路上遇到新生,不但不打招呼,反而掉頭走了。
新生不知道哪裏做錯了,想找鳴鳳問清楚,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一天晚上,新生很晚了還不回家,他心裏悶得慌。
他一人坐在磚廠外,拿出手機,寫了一條短信:李村官,你爲什麼生氣?能告訴我嗎?他剛想摁發送鍵,突然看到鳴鳳向磚廠走來,他心裏一緊張,嚇得手機都掉到地上了。
鳴鳳走過來,打趣說:“怎麼,跟誰聊天呢?這麼緊張。難怪都不理我,原來是有人陪你聊天啊。”
新生想辯解,可又不好意思開口。只是尷尬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鳴鳳走過來,撿起新生的手機,要給他,這時,她看到新生寫好還未發送的信息,臉上早已飛滿了紅霞。
爲了掩飾臉上的嬌羞,鳴鳳笑着問:“李村官是指我嗎?我在你心目中就只能是村官嗎?”
新生說:“是的”,“錯了,不是”,新生窘得不知道該說“是”還是說“不是”。鳴鳳卻笑着走開了,新生越加糊塗了,這女孩子,喜怒無常,到底在做什麼呀。
鳴鳳回到村上,坐在院子裏,拿出手機,給新生髮了條短信:姓喬的,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信息發送出去,鳴鳳捏着手機,緊張地等待回覆。
等待總是煎熬的,鳴鳳盯着手機,可是手機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鳴鳳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的自信,後悔剛纔的莽撞。
“叮咚”就在她連連懺悔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她趕緊拿起手機來看:如果我說喜歡你,你會喜歡我嗎?
“喬新生,你這個笨豬頭。”鳴鳳不禁罵起來。
“我在村活動室院子裏,你過來找我吧。”
“這樣不好吧?”
“來找我的勇氣都沒有,你還說喜歡我。”
“那好,你等我,我這就過來。”
鳴鳳緊張得心似乎跳到嗓子眼了,手心裏直冒汗。她走到院子門口,向新生走來方向眺望,十多分鐘的等待,在鳴鳳心裏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鳴鳳擡頭看了一眼天空,深藍色的天幕上,滿天的星星閃閃爍爍,像調皮的孩子眨巴眼睛,又像偷聽別人祕密的夜精靈。
新生終於來到了,他看着一臉焦急的鳴鳳,語無倫次,幾次開口都沒有表達出想說的話。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溜走,新生和鳴鳳的第一次約會在尷尬中依依惜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