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前,池寧拿着外出採購宮婢的腰包,靠着出彩的化妝技術就讓自己和宮婢有個七八分像。
1
紅霞漸消,白雲層疊。
池寧憑着記憶的地圖躲過守衛來到了璃王寢宮,褪去外衣便躺在平鋪的被褥裏。
池寧直挺挺的躺着,身子纖瘦。不仔細瞧,也沒有人發現牀上有人。
原本池寧打算躲在寢宮一角,不被宮婢發現,等來璃王即可。
誰知道進了寢宮,發現寢宮很大,很空。
除了貴重的瓶瓶罐罐養着珍貴的奇花異草,一張金絲楠木桌上擺着翡翠松柏常青茶具,一把椅子,背後是鏤空的書櫃,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各種孤本。後面便是一張超大的紫檀木牀,目測睡個四個人都不顯擁擠。牀緊靠着裏面的牆,牀邊一張搖椅寬半牀寬的塌,所以無法進入牀下。
躺在最裏面,被褥一角微空,池寧莫名睡着了也不覺得不適。
2
夜一寸寸深,漆黑的天空下盞盞星星之火的燈籠將樹影拉得橫七豎八,雜亂無章。
寂靜的王宮,宮婢大多歇下,唯有貴妃寢殿和書房燈火輝煌,小宮婢有的悄悄打着哈欠又強打精神。
畢竟唯一的女主貴妃未歇息,王君又在書房挑燈夜讀,王宮着實冷清,宮婢白日也不敢嬉鬧。
以前不敢明目張膽的玩笑,但私下也有玩鬧。如今主子性子都好,不會隨意打罵人,貴妃嫺靜端莊,唯獨王君不來,貴妃面容憂愁。
宮婢實在是不忍歡笑,畢竟主子的處境也太荒涼。
做宮婢的心裏也難受。
大大小小的宮婢都不由爲貴妃心裏鳴不平,王君是否太不近女色了,竟然比先王還矜矜業業。
書房裏,璃王也是愁眉苦臉的處理着手上不輕不重的奏摺。
看得煩躁,也不想空着徒留不作爲的罵名。
卻不知道奏摺永遠是看不完的。
3
手上的奏摺有重複的,璃王總算明白一二。
便悶悶不樂放下奏摺,心神一道擺駕。
張公公興高采烈,以爲王君總算要貴妃處,哪裏想到王君說的是昭陽殿(王君寢宮)。張公公聽聞臉上不由的一僵,想到王君子嗣也很是重要,不由膽子一壯道:“王君已有多日未去蘭凌殿(古天琳的寢宮)。”
張公公其實更想說貴妃進宮後,王君你還未去過了。但是想到這位王君雖然端得是謙謙君子,但是一旦觸犯到自己的逆鱗,那也是雷厲風行。
這不王宮,自從璃王入住。
都沒有什麼打罵行爲,唯一一件杖斃便是一位朝中小官之女的宮婢自是容貌豔麗,想爬上龍牀,趁着端茶之際故意摸了不該摸的腿,便被璃王怒色沖沖的一腳踢飛,隨即餘怒未消直接吩咐杖斃。
原本大家都不覺得什麼,畢竟用腌臢手段爬上位是大家都不喜的,可是王君未納妃,也未去蘭凌殿,更未和貴妃眉來眼去過。
自然除了後宮,乃至璃王的近侍公公也覺得璃王不近女色,不由爲未來的子嗣擔憂一二。先王子嗣也凋零,宗親除了安慶王也都淡了好幾代。
這不由讓張公公心下擔憂不已。
4
可卻不敢直衝衝的得罪。畢竟自己也只是先王遺留的老人一枚,不是璃王從小的親信。
便由着璃王腳步生風地回到昭陽殿。
昭陽殿離書房最近,一刻鐘不到。浩浩蕩蕩的人已來到寢殿,宮婢陸陸續續起牀伺候忙得不亦樂乎。
牀上的人兒不由的被乒乒乓乓的聲音驚了一下,眼簾微動。可是最近太忙太累,不由的覺得身子沉甸甸的,雙眼自然也是輕斂一下,又睡着了。
池寧如今的睡相極好,累極的時候更是一動不動,早已不是小時候在牀上睡得打滾。
除了輕微的呼吸聲,便無人發現屋內,牀上還有如此膽人。
自薦枕蓆到如此地步。
池寧:本小姐纔沒有如此飢渴,不過是這寢宮實在不好藏人,本小姐又不好被人發現在此。
5
璃王收拾完畢,公公褪去外衣。
璃王上牀,公公熄燈便退去。
璃王揭開被子往裏躺了躺,耳力極聰的他此刻自然聽到有女人的呼吸聲。
心下不悅斗升,這王宮的婢女着實大膽,真的是爬上龍牀了。
璃王很是想將對方大卸八塊,想直接伸腳踢人,但又想到萬一對方不着寸縷就太對不起自己的腳,便快速下牀點亮燈,想喚人進來扔牀。
璃王下牀的聲音太大,自然將池寧驚醒了,一下子坐起來,被褥翻開。
門外的侍衛公公驚道想要闖進來,璃王才見面前的人是睡眼惺忪的池寧。便大喝道:“不準進來,本王只是口渴了。”
這聲徹底驚醒了池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