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它們洗澡,我驚呆了

觀鳥有近三年了,經常有幸看到各種小鳥洗澡的樣子。

(它們洗的時候都是衣冠整齊的,所以應該不算偷窺。)

大部分小鳥洗澡的時候,是站在水淺的地方,頭猛地往水裏一紮,同時翅膀快速扇動,頭左右抖晃,這樣水就能進到身上皮膚。兩三秒完成一套流程,停息片刻又繼續扎、晃、抖,如此往復直到滿意爲止。有的時候,停息的間隙會以嘴啄脖子周邊夠得着的部分,進行深度乾洗。

加拿大鵝脖子比較長,有一天早上我見識了長脖的好處。七月的一個早上,六七點的樣子,我到我家附近的一個水庫,羅絲水庫,去看水鳥,很榮幸,看到一羣鵝正在沐浴。它們也不見外,看到我來,跟沒見到一樣,或者是把我也當成一隻鵝。它們是浮在水面上,頭連長脖往水裏一紮,出水後,整個頭部變成了搓澡器,脖子把搓澡器送到全身各處,搓、撓、捋,無死角搓洗。一番操作,把我看呆了,驚歎“天生我脖必有用”啊!

羅絲水庫的中央有三個鋼結構電力塔。塔上住了近百隻野鸕鶿。它們是潛水和捕魚能手。它們脖子也很長,但基本沒見到像鵝脖那種操作。它們捕魚的時候是潛到水裏的,所以每次捕魚相當於洗一次澡了。它們另外還有專門的洗澡程序。跟鵝一樣,它們也是浮在水面上,頭往水裏扎時,是偏向前方的,同時全身邊抖動邊往前推進,宛如行進中的水上摩托,乘風破浪。洗完澡後,爲了晾乾黑袍,它們喜歡把翅膀張開,整個身體成十字,像炫耀肱二頭肌的肌肉男。


還有一種鳥的洗澡方式讓我很震憾。它們是湖鷗。有天下午我去水庫那,想拍白鷺。今年的羅絲水庫來了近十隻白鷺。到了常去的看鳥點,發現只有遠處有一隻白鷺。前幾天下雨,水庫水位漲了近一米,白鷺們喜歡淺水,所以大部隊可能移去其它地方了。我看到幾隻湖鷗在水庫上方飛翔。拍不到白鷺,拍湖鷗也行。這時有兩隻鷗降到了水面上,我忙拿出相機,把鏡頭拉到最長,再對焦。鏡頭中的它們讓我下巴都驚掉了。在水面上,它們迅速扇動翅膀像直升機那樣升起,升到一米多高時,轉身頭朝下,雙腳貼身併攏,急速向湖面俯衝,潛到水裏,約一兩秒後從水面鑽出,愜意地抖動全身,水花四濺。如此往復三四次。



對洗澡用水最挑剔的可能是一種叫遊隼的鷹。看過一本專門寫遊隼的書。作者貝克歷時近十年觀察遊隼,寫了《遊隼(The Peregrine)》一書。在書中,他說遊隼洗澡的地方要滿足幾個條件:是流動的水;水深6到10英寸;河牀最好是石頭鋪成或至少是硬底的;河牀的顏色最好跟它們的羽毛相近;洗澡的地方最好比較隱蔽。其挑剔程度,堪比睡覺時受不了牀墊下有一顆豌豆的公主。

蘇格拉底有句名言:我知自己的無知。對鳥們觀察越多,越發現自己對鳥類是真的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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