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想-木草人

文|木子株萱


我是個只說不做的人  我住在別人的心裏    而我的心是空的

  我聽見別人的詛咒  帶着歇斯底里的悲愴  那是罪過  我聽M說  然後我就呆在了那個角落  再也走不動了  我聽見廝殺聲和器皿被破壞的聲音  然後是血

    W死了  他在生前說  血汩汩的流出  那是種溫暖的接近母親子宮的感動  所以他那麼渴望死亡  他說他要找一個能陪他一起死亡的女子  要有海藻似的長髮  閃閃發亮的眼睛  瞳孔的顏色是紫的 他說的那麼動聽  M罵他是個異想天開的孩子  瞳孔沒有紫色的  那是漫畫  他腦子壞了

    "我要一個能畫漫畫的王子  要畫出流動眼波的女子 ” 我說的時候W聽的很仔細  然後就是滿嘴的碎麪包屑  M就又說他喫東西都吃出傻像來  笑的趾高氣揚  很不討人喜歡

    我說話的時候永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W說我滿嘴胡言亂語  不過他喜歡說話沒遮沒掩的 讓人不費腦子  而我的話別人從來沒明白過  我在這裏呆了很久了  再久會發黴  可是W能聽懂

  M說她站在水前能看見W好像她就是他一樣  我 笑的差點斷氣  如果你是他  你能讓自己如此窩囊的活着  她很不高興  如果我是他我就殺了你  她眼神很冷 凌厲的彷彿利劍一樣

  “那你殺了我好了  可是你殺不死的 ” 她看着我遞給她的刀  笑的 花枝亂顫  友好的拍我的肩  我不會殺你  在我死前得有一個人陪着我 那個人應該是你

  然後惡作劇似的把那些破碎的器皿踢在一邊  我依然站在那裏  再也走不動

  W說人生的末日是有一天再也找不到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然後他依然能走  他說 我羨慕你一直有一個地方供你停留  而他走了很久還是停不下 我哭了卻雜麼也沒有眼淚  我說 如果  我可以移動  我想去很多地方  然後就看見他疲憊的倒在草叢裏  這裏已經荒蕪了  蒿草淹人  那我告訴你

那裏有些什麼  其實我想我知道就可以了 不必親身經歷

 


  我希望依他的身份存活  所以我就是他  M說  然後荒涼的眼神滿是落寞  她可以 走  也可以停留  可是她討厭選擇  因爲她說選擇就會有錯誤

人是有心的  而我沒有 我對M說的時候  她鄙視我  沒心的人不會死  也永遠不會活着

  我就很期盼她能來  即使她用嘲弄的眼神  扯着嘴角說  你將和這裏的一切荒廢  再也不會離開

  然後我就開始做夢  無數無數的夢  我跑在荒蕪的原野  有什麼東西追着我  卻不知是什麼  醒來和沒睡一樣  於是我永遠處在半睡的狀態  M偶爾也來看我-----

    有一天  帶來一副畫 畫着眼波流轉的女子  親吻一朵帶露的百合  笑的葵花般燦爛  M說  芯  一直笑  可是笑的好空洞  有一天我把你的心找回來  你就會哭了

    然後他走了

  我期盼着他能回來  能講故事給我聽  可是浪人一個一個都回到了故里  他再也沒回來  我想我能動的時候  所有的都廢了 再也不會齊全

  W說我們是一個人  我愛你也恨你  你看多凌亂  本身是那樣的  事實卻是這樣的

  你聽過傳說的  我們是一個人  上帝嫌我們太聰明瞭  一刀把 我們劈成了兩半  所以我也是他

  你站在水邊  依然看到了倒影  就笑了 

  至此我再也分不清  你和她有什麼區別  或者他和你又什麼區別

  然後我就又開始做夢  重複的  絕望的  窒息的  永遠在跑的畫面  於是我成了你們  一個醒着停留  夢裏行走的人    兩倍的辛苦  圖片  這是上帝的懲罰  誰讓你沒心呢


    可是我的心疼了一遍又一遍  我不知道W爲什麼會死  他說你要一個會畫漫畫的王子  你看我畫的好不好  我轉過僵硬的脖子  看見一堆線條  我想說好  沒有發出聲音  他的失望一閃而過  沒關係  下一次一定好

    可是那個眼波瀲灩的女子是M給我的  她笑的詭異  給你都  你看  然後我就做夢  支離破碎的  那些紙屑在空中飛舞  像蝶一樣  我就恍然想起你畫風箏的樣子  你說你給一個女孩子的  卻沒找到她本人 然後我的心就流血了 我看不見它  可是我感覺它流進了內臟  我告訴你我記得  風輕雲淡的  眼淚流下來了 我轉不過頭 你看不見-----

    我猜她是M你只是練習畫畫的技巧  而我一直以爲你是爲我畫的  現在畫好了 就在M的手裏  我沒說  我開始說話  拼命的給你鼓掌  只是我的手不能動  你看不見  我聽說了  很多的  我就笑  一定會好好的

    夏天  天氣很熱  我站在那裏還是不能動  像一個稻草人  看着飛鳥飛過  偶爾落在我肩膀  我聽它們說話  聽到你的祕密  其實你想當超人  而我卻想着你其實想當一名將軍  我用會意的心情和你說話  得到的只是會意的答案

   

    我想不清楚你爲什麼會死  也許你和M互換了身份  所以M也能對我好  也許你本身就是M  W是內心的真實映射 

    那樣就可以理解了  我對風說話  我知道它能帶給你  我心裏的話  就算我不說  你一定能聽出來

    所以聽見詛咒的聲音  淹了整個落院  風很大  呼嘯的有些嚇人  我的身體在風中差點裂開  我想風一定說了很多的話  我的身上都是破碎的缺口  我揣度着你一定坐在某個角落  咒罵着這鬼天氣

    我依然在想  你去了那裏  爲什麼會死  是否已經走過了溪流 去了山的那邊 我看你的畫  依稀看出那些美景來  我就想着你曾到過那個地方  做過些什麼事  想過些什麼  是不是想W爲什麼沒同你去  或者你們本身就在一起  只是我不知道

    我記得你說  或者W說血流過動脈的感動  所以我就一廂情願的想你是自殺的  就像我無數次想過死的方式  只是我永遠死不了  你說的對  或者她說的對  你看這就是對你懲罰

  上帝的聲音  她看見我驚嚇的表情  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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