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人生(九十九)


說是回家去,其實是把車開到較遠的地方,然後在車裏觀察動靜的初馨和嚮明,見到他們三人都坐了顯光從外面叫來的三輪車出去後。初馨和嚮明他們又把車子開到芳菲賓館去,然後初馨問老闆要旅客住宿的登記簿來查看那兩個女人的基本信息。當時,賓館老闆說:“按原則,一般人是不能翻查登記簿的,但看在你們都是老熟人的份上,那就破了這麼一次例吧。”於是,那老闆就把登記簿拿了岀來,然後讓他們查看,結果查到顯光那未婚妻的名字叫程小芳,是蒼溪人,身份證顯示是一九八五年十月生,而那未來的丈母孃叫程麗穎,也是蒼溪人,身份證顯示是一九六八年七月生。當初馨看到這兩個年齡才相差十七歲時,她也就開始懷疑起來了,她當時心想:“怎麼這個女人剛十七歲就有了孩子呢?並且又是八十年代中期的那個時候。”但當時她也不說出來,而是又跟老闆道:“老闆,當你辦登記手續時,你得查驗過她們的身份證沒有呢?”“查驗是查驗了,”老闆微笑着回道,“但因當時的網絡也不太好,在電腦上顯示不出來。而在當時,我認爲這些人都是區裏的熟人梅顯光帶來的,並且他又說是他的未婚妻及其的家屬。所以我也就算了。可現在,你卻這麼一問,難道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沒什麼的,”初馨微笑着回道,“只是查查她們是哪裏的人而已。”初馨這樣回了老闆後,轉過頭來對嚮明道:“嚮明,我們走吧。”

而當他們走出了賓館的大門時,初馨卻又轉身走回來對老闆道:“老闆,關於我們查看登記簿的事兒,您可千萬別告訴他們的任何一個人,不然,可能會產生麻煩的。”“嗯,”老闆微笑着回道,“放心吧,這我是知道的。”


初馨和嚮明回到了家後,初馨當即對着還獨自坐在中堂裏的母親道:“媽,您現在馬上打電話給顯光,說是有朋友來找他,要他馬上回來,我有事要問他。”初馨這麼說後,她的母親也只好照她說的去辦了。

初馨的母親打過了電話後,回過頭來問初馨道:“情況怎麼樣?真的是有問題嗎?”“是有問題了,”那時初馨這樣說道,“並且看來還是一個大問題。”“是嗎?”初馨的母親嚇得臉色都發白了,於是她當時就着急地說道,“怎麼會是這樣喲?”於是初馨就把剛纔去到賓館時的所見所聞,先大概地說給她母親聽,然後她才就那顯光的未婚妻及其丈母孃的有關問題進行了評論:“媽,這顯光的未婚妻,居然是與她的母親同姓,而這一點,我們估且不談了,因爲自古以來,女兒隨母姓的,也是大有人在呢。但顯光未來的丈母孃出生在六八年,而她的女兒出生在八五年,母親的年齡才大過女兒十七歲,這就不得不令人起疑了。因爲,自一九八零年開始到現在,國家就一直在執行計劃生育。而在計生的政策中,就已經有了女孩子年齡不到二十歲以上的不得結婚生育的條文了。而顯光的未婚妻程小芳是八五年生的,那就可以推斷出她的母親在十七歲那時,就生了顯光的這個未婚妻來了。可那時,正是計劃生育政策執行到最火熱的時候,怎麼能允許她在那個年齡段結婚生育呢?所以,如果沒有其它意外的話,從這點就可以推斷出顯光的這個丈母孃是假的。從而又可以推斷出顯光這所謂的未婚妻要與顯光結婚也是假的。充其量,這不過是一場騙局罷了。”聽了初馨這樣的推斷和評論,初馨的母親覺得非常在理,但一時又不知如何應對好,於是,她就問初馨和嚮明道:“那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該怎麼應對呢?”

初馨的母親來了這樣的問話,嚮明那時思索了一下,才這樣回道:“這事情,等下顯光回來了,先問一下顯光,他是怎麼認識上這母女的,以及認識了以後,她們是如何的表現。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進一步地判斷是否屬於詐騙這回事,然後才能找到應對的辦法。”嚮明正說話間,顯光已經進到家裏來了,他見到在坐的根本沒有什麼朋友,於是就問他的母親道:“媽,您不是說,我有朋友來嗎?那他們在哪裏?”“沒來什麼朋友的,”這時嚮明這樣說道:“顯光,媽這麼說,是要找個理由讓你快點回來,然後,我們要問你一些事情而已。”

“姐夫,姐,”顯光那時這樣回道:“你們要問我什麼事情呢?”“顯光,”他的姐姐初馨這樣說道,“剛纔你帶你那個未來的丈母孃到醫院去做檢查,那檢查的結果如何?”“沒有什麼的,”顯光這樣回道,“醫生說,大概是勞累過度,或者是精神上過於緊張才造成這樣的,好好休息就行了。”“哦,”嚮明這時望了一下初馨,然後才轉過頭來對顯光道,“原來是這樣的,那這麼說就沒什麼大礙了。那這事情,就估且先擱在一邊吧。顯光,現在我問你,你是怎麼能認識上這母女倆的?並且認識得好久了嗎?”


“姐夫,”梅顯光當時這麼說道,“這事情是這樣的,去年十一月份時,我單位有一個叫張明信的朋友,他叫我跟他一起到一家房地產公司去看房子時,在套房銷售部的我這個來婚妻程小芳,就出來帶我們去觀看樓羣裏的各種套房,看了半天早上後,我們又回到那銷售部休息了一下。而當我們要離開那裏時,她就走過來,問我們要每個人的電話號碼。當時我說:‘我是陪朋友來的,我就不必留下電話號碼了吧?’可沒想到,她卻這樣說:‘這公司早有規定,凡是進入公司看過房子的人,都要留下電話號碼,至於爲什麼要這樣做,我們也不知道。’當時,她既然都這麼說了,我也就只好把我的號碼也留給她了。

沒想到,從此以後,每隔一定的時間,她就打電話給我們,一次又一次地介紹什麼什麼地方有什麼樣的房子,物美價廉,要不要跟她過去看一看。當時我的朋張明信對於購買房子的事很感興趣,所以每逢她這樣的提議和邀請,也都帶上我一起過去看看。通過這樣的多次交往,我們也確實混成了‘熟人’了。而那時她也已經知道了,張明信是已經有了女朋友並且是將要結婚的人,而我卻是剛出校門不久的單身漢等這些情況了。於是等到我朋友在她所在的公司購買了房子之以後,她卻不打電話給我的這位朋友了,而是往我這邊打來,當時我說,我剛畢業不久,沒有錢,關於購房的事就先不想了。可我這麼說了以後,她還是打過來說:‘你不買房,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就不能交個朋友嗎?’那時有點驚異了,同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好,但不久,她卻在電話裏哈哈地笑起來道:‘哈哈,我知道,你突然聽到我這樣的話後,是感到驚異而一時又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對吧?那就先這樣吧,你就先考慮考慮,考慮好了,再回答我也不遲。’我當時也只好順着她的話這樣回道:‘嗯,那好吧。’我這話音剛落,她就掛斷了電話了。過後,我想,這人生在世嘛,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再說了,有姑娘主動地跟自己交往,這也是難得的事呀。於是過了兩三天,當她再次打電話過來問時,我也就只好答應她了。我這樣答應後,大概又一個多星期吧,她就過來邀我到她的租房那裏去。當我到那裏時,見到這未來的丈母孃也在那裏。大家聊了一陣以後,她才把自己的這個女兒的基本情況告訴了我。接着她又說,如果我不嫌棄她女兒是孤女的話,她就把她女兒託付給我了,當時,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於是這樣推脫道:‘這婚姻大事,草率是不成的,我和小芳還是先作爲朋友,彼此先了解了解吧。’但這小芳的母親又說,這也可以,但時間不能太長了。那時我也只好沉黙了,從此以後,這小芳就經常有事沒事也跑到那設計院去找我,惹得好多同事都很不高興。後來我把這事情老實地跟她說了,她才停了下來。但每到週末,還是少不了約我,到成都的各個地方盡情地玩。但她也從來沒說跟我要過什麼,並且有時候有些付費,她還搶着付呢。”“啊,”原來是那麼回事,”那時初馨又這樣地問道,“那她家的基本情況是怎麼樣?她們可跟你說過嗎?”“她們家的基本情況是這樣的,”這時顯光這樣回道,“在我第一次去她的租房,她母親把自己女兒的情況介紹的同時,也談到她們家的基本情況了,她們說,她們家除了她倆之外,小芳還有個十九歲的弟弟,和一個六十八歲的老爺爺。小芳的爸是來上門的,在一九八九年那時就已經過世了。而小芳的弟弟在技校學習,現在也已經畢業而出去工作了,並且也已經找到了對象了,但還沒有結婚。她們告訴的,就是這些情況而已。”初馨聽了自己的弟弟這麼一說後,對她的弟弟顯光道:“從你們互相認識的時間來看,都還不到半年,你都還不瞭解到她們的多少情況,而你這丈母孃就這麼急於叫你和小芳成婚,你現在的心裏覺得怎麼樣?““哎喲,”顯光這樣回道,“姐姐,還能怎樣?只是有些同情而已。”顯光說到這裏後,他提起了茶几上嚮明早就爲他泡好的那杯茶喝了一半多以後,才又慢慢地說道:“前幾天,我剛從家裏回單位時,這丈母孃就直接跑到我們設計院那裏找我出來,然後一把哭一把淚地對我說,因爲她纔有這麼一個男孩,所以要讓他早成家,她想早點抱孫子,所以決定讓小芳的弟弟早點結婚,但對方父母說,如果沒有五萬塊錢的彩禮,就不讓他們的女兒跟她的兒子結婚。可她又是一個寡婦,沒有辦法到哪裏弄到這麼多錢,所以她只能打算要小芳趕快跟我成婚,然後要我們家給小芳的彩禮錢去給她的弟弟,作爲她弟弟付給他女方的彩禮錢”

聽到此,初馨感嘆道:“哎喲,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這種事情,也真有人能弄得出來呀。”“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那時嚮明苦笑地說道,“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的話,那也不足爲奇,從某個角度上來想,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就怕事情根本不是如此,而是屬於另外的一種情況,比如說,是屬於精心設計好的那種騙局。因爲你又沒到過她們家,所有的情況,也只是聽她們說而已。而在她們所說的話中,現在都已經露出破綻了。你們想想,如果他的弟弟得十九歲了,那麼,她的弟弟肯定是八七年出生的,但在當時,頭胎是女而又想要第二胎的話,那至少要間隔四年時間。而現在她的弟弟,才小過姐姐兩歲,那不意味着,那間隔時間才兩年嗎?而這和計劃生育第二胎要間隔四年時間的政策不是已經發生矛盾了嗎?再說了,她的弟弟現在才這麼十九歲,那現在國家也同意他結婚嗎?這麼說來,除非那個地方,現在已經不搞計劃生育了。”“真的喲,”顯光聽了姐夫的分析後這樣回道,“真的有問題喲。那我們該怎麼辦呢?因爲我已經得帶她們過來了,並且父母已經決定於後天完婚了。”看到弟弟這麼着急的樣子,初馨問道:“弟弟,那你和小芳已經去辦理結婚手續了沒有?”“沒有呀,”顯光這樣回道,“因爲小芳和她的母親都說,由於時間緊迫,關於那辦理結婚手續的事,等到辦完婚禮了,以後再回過頭來慢慢理也不遲。所以我也就只好聽了她們了。”聽了顯光這麼一說,嚮明雙眼直盯着他道:“哎喲,如果你不先辦好結婚手續,就這樣舉行婚禮,這是違返政策的,上級會允許嗎?再說了,就算你暫時矇混得過去,那如果這一場婚姻是一場騙局的話,那你怎麼辦?因爲沒有辦理結婚手續的婚姻,是不成婚姻的,是沒有法律保護的。所以到時,有誰會站在你的那一邊?從而幫你解決問題?由此,爲穩重起見,明天你還是先動員小芳跟你到民政部門去辦理好這結婚手續吧。而明天,如果她真同意去的話,那我們就先辦好你們這個婚禮,至於我們的婚禮,那就先放下來吧。”

“喂,”顯光聽了嚮明這麼一說,驚訝地問道 ,“姐夫,聽你這麼一說,那你們也是正月十三那天才辦婚禮嗎?”“是的,”初馨微笑着回顯光道,“我們本來是定於正月十三請酒,不想,這日子與你們選的正好是同一日。”初馨說到這裏後,她的母親插話道:“這種情況,剛纔二叔在這裏說了,這叫疊喜或重喜,它的含義是:親兄弟姐妹之間在同一時日舉行婚嫁。而這樣做的話,聽說是不吉利的。所以說,如果小芳那邊的情況真是如她們母女所說的,並且她也同意先辦手續後才辦婚禮的話,那你姐和姐夫他們就同意先退讓岀來,然後,先把你們的那個婚禮給辦了。”“那不行,”顯光那時激動地說,“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因姐姐是比我先來到這個世上的,所以按理來說,應該是他們先辦的。”“好的,你能這麼想,”那時初馨的母親臉上露出了笑容道,“作爲母親的我,真是十分的高興。但關於你的婚姻是真是假,我們都還不知道呢。所以你就先去跟小芳說,明天讓她先跟你一起到民政局去,辦理這結婚手續,然後看她的態度是如何。”“好的,”那時顯光這樣回道,“那我現在馬上打個電話過去,告訴她這件事情,並把之所以要這麼做的原因說個清楚。”他說完了這話,馬上出到院子外面來了。


誰知,顯光打了這麼一個電話後,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時,他卻收到了小芳的這麼一個短信:“顯光,看來,這婚是結不成了。所以我們就先走了,望你保重。程小芳。”梅顯光收到這條信息後,急忙騎着電動車去到芳菲賓館去,可到賓館時,賓館的老闆卻這樣說道:“她們五點多就起來了,說是去趕六點半的火車。”這時的顯光,什麼都知道了。

當他沮喪地回到家裏時,他的父親狠狠地對他道:“真是獨有其表,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你現在的腦子,如果夠你姐或你姐夫的十分之一的話,那我死也暝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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