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說話咋就這麼難呢?

昨天傍晚,太陽快要落山了,我坐在一輛卡車的副駕駛座上。難得的是,司機把卡車開得穩穩的,我坐在車上,透過窗玻璃,看到車子行駛到一座山溝上的石頭和泥土壘起來的土石壩橋上。

山溝兩邊分別是高聳的山峯和一處山腳下空曠的田疇平地,山峯上是蓊蓊鬱鬱的山林,田疇上是已經收割好的菸葉留下的殘莖和已成熟的包穀禾苗。山溝壩旁蓄積着一汪水,縱然被蔓延的野草掩蓋着,也難以完全掩藏住草叢縫隙中露出的流水的粼粼波光。

而在橋上路邊停着一輛拖拉機,我看到有一個臉龐黑黝黝衣着樸素的莊稼漢從拖拉機上下來了,他一下就出溜到橋下,他手上拉了一根黑橡膠皮管,原來他是來汲水的。

司機也看到了,但他看到的不是人,而是有可能妨礙他暢通無阻地行駛車子的拖拉機。他不覺皺起了眉頭,都這個點了,必須速度行駛,才能按時到達市區啊。

我跟他才兩天,這個老闆給我換搭檔司機,比翻書還快,但卻是一蟹不如一蟹,一個比一個像煞於月仙的垃圾司機,好似競賽似的。這不,才兩個月,在盤山公路上行駛的車隊的車子,已經翻了兩三輛車子。但我的司機卻視而不見,車子照樣開得像飆車,這讓我揪心不已。

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車子跌到淺山溝裏損毀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也許正因爲傷害幾乎爲零,我跟在身後混的幾個司機,都沒有從中汲取沉痛的經驗教訓,他們一個個開車都很麻利的,那叫一個快。他們也真幸運,沒有像車隊裏其他的車子出事。

我看司機快開車的毛病又犯了,我作爲副駕,一方面是良心發現,一方面是出於責任,還有一點就是,我還不想像於月仙那麼傻,把自己的寶貴生命交給一個垃圾司機,於是我提醒他開車不要快。我說我們不是賽車,安全才是王道。

誰知他卻義正辭嚴地駁斥我,他說是我開車,還是他開車。他請我注意自己的言辭,清醒地認清自己的身份。他還說做人要安分守己,不可以做出越俎代庖的事情,他讓我知道我根本不會開車,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我卻委婉地告訴他,欲速則不達,我很理解他迫切地想快些回市區的心情,但不管車子開得多快,也要注意安全。如果出事了,耽擱了時間,那樣就得不償失,想快也快不起來。

他說:“閉上你的烏鴉嘴!”他說着,一腳油門,汽車跟拖拉機擦肩而過,向對岸呼嘯着絕塵而去。可惜的是,汽車的後視鏡裝着的鏡子鐵架,卻把拖拉機駕室旁的後視鏡颳得調轉了方向,不過,鏡玻璃卻沒有被碰碎。我心中一塊石頭才落了地。

不料,我剛鬆了一口氣,他卻一邊速度開車,一邊氣急敗壞地對我說:“爲什麼不提醒我停一停,你知道這個可怕的後果嗎?一隻鏡子碰碎了要賠償兩千塊錢呢。”

他見我不信,便列舉出上次有輛車隊的卡車,無意中刮壞這座橋上泊着的一輛拖拉機的後視鏡,被人家強行索要去一小桶柴油,價格值到數百塊錢。聽了他的話,我更不信假如後視鏡損壞了要賠兩千塊錢,因爲不值得。

不僅如此,而且他也過於蠻不講理了,他把車子開得風馳電掣的,縱然我想提醒他注意別刮壞人家的鏡子,也來不及啊。唉,我跟這個人說話咋就這麼難呢?!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