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字往事(4)

我出生在WG初期,正值全國各地一片紅,父親給我取了個具有時代特徵的名字——秀紅。老家村民叫我小紅,到了榮字,卻被叫成仙紅。仙紅長,仙紅短,榮字村裏的男女老少都這麼稱呼。

仙紅這個名字,我覺得俗氣,不太喜歡,但榮字人都這麼叫,時間一長,便被動接受。

江南水鄉,人家盡枕河。那時候的農村沒有自來水,村民生活全靠河水滋養,所以每個村莊都有一條河,居民住房都在這條河的岸邊。榮字村東西走向,像一個側立的U字形,頂端出口連接南北向的大港,從“東西港”進入分湖。U字底部的村莊叫柳裏,榮字娘娘家在柳外。這條細長的河,稱爲柳。

在農村,鄰里關係搞得好的形同兄弟姊妹,關係差的形同陌路。榮字娘娘與西隔壁的才輪關係不錯,他家兒子極其調皮,一日到夜念着“pi林pi孔”,我還小,不知道“pi林pi孔”是什麼意思,有時候也跟着念,像老和尚唸經。東隔壁住着“好爹爹”一家。

這個“好爹爹”是我奶奶的大弟,榮字阿爹的哥哥,十歲左右由男老太(奶奶的父親,太公)從浙江抱來,他的身世撲朔迷離(省略N字)。

話說,我太公有幾艘大噸位的木船,幫店家運送物資,諸如糧食、水果等,老底子稱爲航船。不幸的是,一艘船被日本鬼子擊沉在上海黃浦江裏,一艘船被強盜搶去,還有一艘經常往來於江浙間。太公認識很多嘉善朋友,某天晚上,他把“好爹爹”領進家門。

按照合同,載着貨物的航船沉沒或被搶走,要陪店家損失;太公染上大煙,無心經營;家裏的喫飯人越來越多,入不敷出……家道中落從此開始。

我到榮字的時候,東隔壁的“好爹爹”已經生了三個女兒,老幺是個兒子,比我略小。

大約2年後,“好爹爹”家發生一件轟動周邊的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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