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人生(一百)


快七點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益嶺屯益豐木材廠了,可是早上派出去的這六個人,到那時都還沒有回來,爲了弄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於是,老三凌霄切就打電話給那個戴眼鏡的“領導”(實際是馮耀天的一個表弟,叫雕宇。)問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可電話雖然打通了,卻沒有人接。無奈,他只好又轉過來打給馮老大的兩個堂兄弟,可情況也還是一個樣,沒有人接。直到他打給那個已經坦白交代的名叫柯岸森的小夥子時,纔在木材切割機發出唦啦唦啦的嘈雜聲中聽到了那個小夥子對他的叫喊道:“哎喲,當家的,快過來救我們呀,我們被木材加工廠的這幫工人打了,並且把我們分別捆綁在廠房外面的樹下。從中午到現在,他們連一口飯一口水都不給我們喫喝,渴死餓死我們啦。”“怎麼啦?”老三當時聽到這樣悽切的求救聲,於是急切地問道,“你們都被打和被綁了?爲什麼會這樣喲?”“你給我聽好了,”這時,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直傳到凌霄切的耳邊,“我們跟你們素無往來,更談不上欠你們的什麼債,然而,你們卻派這些人衝到我們廠裏來,逼迫我們要錢。這是不是活得不耐煩?打,你們給我繼續打,狠狠的打。”說話的人話音剛落,就馬上響起了一片人被打時那痛苦萬分的慘叫聲,這聲音跟機器聲混雜在一起,真是使人撕心裂肺。過了好久,那喊打的人的聲音又傳過來了:“都聽到了吧?好玩沒有?現在我跟你說,如果不想讓他們被打死的話,那就趕快叫你們的老大親自來這裏道歉,然後領人滾蛋,要不然,我們就把你們這些人打到殘爲止,然後扔到瀑布那裏去,讓他們坐飛機。”聽到了這樣的聲音之後,老三凌霄切連答都不敢答一聲,馬上中斷了通話。而接下來,他就直接撥打了老大的電話了。

而當時,正在城裏泡妞的馮耀天在接通老三的電話後,卻沒好氣地問道:“什麼事呀?天塌下來啦?媽的,纔出來不多久,又催魂來了。”聽到老大這種怨氣的話語,凌霄切知道自己又壞了這老大的好事了,但這個是突如其來的惡耗,因此他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他還是結結巴巴地把剛纔在電話裏所聽到的一切情況,都告訴了這位老大了。


馮耀天得知了這個情況後,馬上大發雷霆道:“哎喲喲,這些木蟲,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來了,好,他們的末日到了。”他這麼一吼之後,當即掛斷電話,接着就推開了在左右兩邊的兩個妞妞,然後就氣勢洶洶地走岀房間來了。

回到了益嶺屯益豐木材廠後,他問老三凌霄切道:“剛纔,你跟他們通話時,開通了錄音沒有?”“沒得開,”凌霄切回道,“因爲我根本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沒得提前設置錄音。但這事情是千真萬確的。因爲當時我還聽見了加工廠機器切割木材的響聲。而且,那求救的聲音,確實是那個叫柯岸森的小子的聲音呢。”“爲什麼要闖到那裏去喲?”馮耀天自問自答道,“這些不知深淺的傢伙。”他說到這裏後,稍停了一下,然後又對老三凌霄切道:“你把那柯岸森的號碼報過來,我親自打過去看看。”

當馮耀天親自撥通了柯岸森的電話時,也仍然聽到一陣陣抽打聲和一陣陣喊爹叫娘聲,且這些聲音也正伴隨着機器切割木頭的嘈雜聲一起傳了過來,馮耀天聽到後,雖然氣憤填膺,但在當時,他卻無可奈何。因此他只好這樣大聲叫道:“喂,哪個膽子這麼大,竟敢打起我的人來啦?”他這樣說了以後,手機裏當即傳出了這樣的聲音:“哈哈,哈哈哈,你是這幫人的頭目吧?都聽見了沒有?這是不是很優美的交響曲?哈哈,不過,這些人也不禁打,我們才從中午間隔地打到現在,但他們有的人,眼睛都要翻白了。”馮耀天聽到此,氣極敗壞地回道,“好,你們等着,我不踩死你們這些木蟲,我就不性馮。”哈哈,”那時手機裏又傳出這樣的聲音,“好,不知好歹的東西,那你就趕快放馬過來吧,千萬不要食言喲。”聽到此,馮耀天立刻關掉了通話,然後臉色鐵青地對老三叫道:“簡直是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了。老三,現在你馬在打電話給在外的老二說,有要緊的事情,要他儘快把那些他帶出去的,在縣城及縣城附近活動的弟兄們都招回來,我們連夜去木材加工廠,我就不信這個邪,難道他們就有三頭六臂的不成?”老大這樣的發話後,老三轉身就離開了,但才走幾步,他又叫老三轉回來,然後囑咐他道:“只說是有緊急的事就行了,具體的,先不要跟他說,就說連你也不懂。”老三聽後象笑不笑地回道:“嗯,我知道該怎麼說了。”


過了三個多鐘頭左右,老二終於把他帶出去的那些人都集中而帶回來了,一共有六十四個人。而當他回來後瞭解到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時,他私下裏自思道:“這種事情可不能硬着來,因爲對方既然能夠放出這種狠話來,那麼他們肯定很有把握戰勝我方,所以他們才用這種激將法來刺激我們的。”於是他就把這想法告訴了老大馮耀天,並且勸告他不要過於衝動,從而造成失判。可誰知,這已被衝動衝昏了頭的馮耀天不但不聽這老二的話,反而對他責罵道:“哼,你看你這個軟骨頭,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長了他人的志氣,而徹底地滅了自己的威風嗎?你也不想想,如果不硬着跟他們幹,而是低着頭去向他們道歉的話,那我們以後的臉面何在?我們的威風何在?再說了,如果我就這樣去道歉的話,你就能斷定他們會放人嗎?有時候他們還會變本加厲呢。還是俗話說的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所以對付那些人就應該以硬碰硬,以毒攻毒。好了,不囉嗦了,如果現在你怕了,你也可以不去,我和老三帶這些弟兄馬上出發。我不可能把我的那些人丟在那裏不管。更何況那些人裏面有部分還是我的親戚呢。”既然老大馮耀天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那老二段英奇也只好乖乖地跟老大他們走了。

那晚,包括轎車和麪包車,共十二輛車都出發了,廠裏除開平時會操作電腦的十多位管理人員外,其它的人都跟着馮耀天這位老大走了。

可將要到林場時,坐在最後一輛車的老二段英奇叫坐在他左右邊的兩個親信靠過來,然後稍聲道:“我怎麼覺得,好象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呢?”那時,在左邊座位上的那位親信應道:“我也是這樣,心裏老是七上八下的。爲什麼一直以來的做事,都沒有這樣緊張過。而這次出動,卻出現這樣的情況呢?莫非,莫非要出什麼大事了吧?那我們是否先叫開車的把車停下來呢?“這樣做的話,”當時老二這樣回道,“那如果等下老大不見了我們而打電過來問時,我們又如何推脫?”“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時坐在右邊的那個親信也從中應道,那我們就說,“車子壞了,我們還在檢修。”“好,好,”段英奇道,“這正合我意,反正現在是夜裏,並且這地方山高林密而路又彎曲,所以走在前面的他們,看來也不會注意到我們的。”

確實,馮耀天他們,一心要急於趕到木材加工廠,也真的沒注意到在後面的段英奇他們的情況了。


當十一輛車上的人急急趕到木材加工廠門前時。見到廠房大門在敞開着,裏面燈火通明,可廠裏面卻毫無聲息。見到這種情況,馮耀天明明知道,廠裏的人,那時肯定是埋伏在廠裏,可他自覺得沒什麼可怕。於是他就和老三凌霄切以及幾個保鏢先走出車來,然後馮耀天向廠裏面喊道:“喂,怎麼了?裏面就沒有一個活的嗎?哈哈,難道我們剛剛到來,就馬上把你們給嚇死或嚇跑了嗎?”他這一放話後,過了好久,仍然沒有什麼動靜,然後,他又轉過身來,對還在車上所有的人叫道:“都給我下車來,然後把帶來的炸藥和傢伙都帶進去。然後看看他們是怎麼個態度。如果他們敢膽拒不交人,那乾脆就把這裏所有的廠房和設備都給我炸了。而把那些木蟲都給我宰了。”他這麼一叫後,跟着來的爪牙們都紛紛地走出車來了,並且有的手上還提炸藥包,有的手上還有電棍,有的手上拿着大刀,並且個個都做出了一副要衝鋒陷陣,奮不顧身的樣子。

可在這六七十號人的人羣中,惟獨不見老二他們的幾個,那時,他對老三道:“怎麼了?老二他們,到現在都還沒到呢?”這時的老三明明知道,老二肯定是故意拖後腿,想回避。但他也不敢明說,於是他只能這樣應道:“應該是車子出了問題吧?或者是,是,是,”“或者是什麼?”馮燿天聽到老三這樣吞吐地回答,氣憤地對老三說道,“或者是怕了,是吧?老二這個多疑的膽小鬼,好了,現在不扯他了。”他話說到這裏後,馬上就揮手對大傢伙道:“現在,大傢伙都聽好了,現在大家都跟我大步地走進去,怕什麼他們?就算他們在裏面埋伏,最多也不過是三四十號木蟲而已,(因爲廠裏的人工數,李明志在建廠時,由於某種原因,已經對馮耀天說明,這廠子最多也只能招收四十個工人。)我們還怕對付不了他們嗎?”他這麼揮手一說後,所有的人,馬上就大步地跟着他走進廠裏去了。可當他們剛走到還離廠房二十多米遠的貯木場時,就聽到了幾聲向空而打的槍聲。這槍聲過後,當即傳來了:“老實放下武器,還可以爭取從寬處理。如果負隅頑抗,那就當場擊斃。”這樣響亮的聲音,這聲音傳過後,八十多位警察立即從廠房周圍冒了出來,並且個個都手持手槍和電棍,擋住了去路。馮耀天見到此情景,大吃了一驚。他情知不妙,慌忙叫喊撤退逃跑。而那時,從大門那地方,已有一兩百個工人手持木棍和斧子,黑黑壓壓地圍了過來。這下,可把馮耀天他們嚇壞了,於是他們只好紛紛地放下手中的東西,束手就擒。

馮耀天落網後,才知道自己是中計了,中計的原因,確實是自己太沖動了,這時他才後悔自己原先不聽老二的話,但一切都晚了。

那晚夜,當公安人員把這些人都帶到s鎮派出所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公安人員稍事休息以後,就把那幫人(包括早先抓得的那六個)都帶走了。臨行時,所長萬清源把李明秋交來的全部材料原件都交給了副局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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