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五步開外的地方,
羞羞答答地站着冬天,
猶豫不決,想跨入門檻。
——帕斯捷爾納克
西風加緊了腳步,地圖上添加秋衣的疆域不斷擴大。響晴的早晨,被冷空氣清洗過,出門之前,一再掂量,穿什麼好呢?
聽說今天老君山和白雲山已經飄雪了,季節越來越缺乏起承轉合的過渡。回家的路兩旁,銀杏葉還未泛黃,枝頭卻已是稀稀疏疏。從凌波橋上經過,看洛河的水波翻湧,所有的樹木都在堅持最後的生機,秋意闌珊,期待着秋霜染盡,遍野金黃。
一家人聚在一起,爲老爸過生日。孩子們圍在父母身邊,看着幾年前從鬼門關那裏逃脫的爸媽,精神頭十足、心滿意足地端坐在椅子上,我想這就是歲月靜好吧!
父母嘮叨着重陽節鎮政府給老人發福利,還請老壽星們聚餐,妹妹妹夫在聊着單位工作上的事兒,小侄子和外甥女嬉嬉鬧鬧,爭搶者幫爺爺吹生日蠟燭。真希望時光就定格在這一刻,不要讓父母再衰老下去。
由秋入冬,萬物疏離而親切,許多熟透的果子,許多趕赴的落葉,我也像隱居其中的一枚,從高高的枝頭,毫不遲疑地投入大地的懷抱,匯成大地的血脈,向更深的地層伸展、奔流。
北方的繁華逐漸迴歸到零,請收起你的悲傷。冬天的豐沛,藏在你小小的身體裏。在風中飛揚,你火紅的圍巾,奔向所有的開始,亦或結束。
很快,就會到這樣的時候:風吹葉落,萬物肅殺;結霜降雪,天冷夜長。可是,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懶洋洋的冬日,我可以漫不經心地寫詩,也可以懷抱着星子發呆,和沉默站在一起,輕輕吟唱,只有唯一的那個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