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魏博洹侯
聲明:《映月闌心》由魏博洹侯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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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相關情節取自魏博洹侯小說《唐末五代》章節之中,獨立成冊編纂而成。
《映月闌心 第三卷 西京》創作於2021年7月1日
杜悰道:“某還一事,想要請教魏先生。”
“唔?”魏隱客放下杯著,用袖口抹了抹嘴脣道:“問吧!”
杜悰單刀直入道:“富蒼龍在何處?”
魏隱客淡淡道:“死了!”
“死了?”
“昨夜被侍衛刺殺於大殿之上,相公沒有看見麼?”
“那不是他!”
魏隱客嘻嘻一笑道:“真真假假誰又能分辨的清?是他又如何?不是他又如何?何必當真!”
“你怎地說動青龍寺潤和尚喬裝打扮刺殺皇帝的?你事先也不與某商量,草率行事,某差點被你害死了!”
“那和尚不中用,被老五逃過一劫,若是五千兄弟出手,斷不會失手,也是我算計不周。”
衆人目光紛紛看向馮五千,想着他能與崑崙奴打成平手,武力十分了得。
會昌皇帝乃穆宗皇帝所生,大哥敬宗皇帝李湛,二哥文宗皇帝李昂,他排行第五,是故魏隱客稱呼他老五。
道宗心中極爲驚駭,沒想到魏隱客竟在席上當衆詆譭聖天子,有心離去,見馮五千執劍在手虎視眈眈,腿腳一軟,竟不敢挪動半步,與劉玄靖目光一交,見他微微搖頭,只得沉住氣穩坐花梨木椅上傾聽二人言語。
劉玄靖此時極爲後悔,後悔不該來此赴宴,今日來此無異於闖入龍潭虎穴,可後悔又有何用?見道宗淡然處之,想着與其坐立不安,不如順其自然從容不迫些。
一念至此,劉玄靖挺直脊背,手中攥緊玉簫,臉上覆又現出孤傲之色來。
杜悰鐵青着臉道:“你還有多少事某不知曉?”
魏隱客微微一笑道:“我無意於陷害相公,只是事出突然,不得不爲。”
“此話怎講?”
“有人想要殺了他,不是你我能擋住的!”
“那人是誰?”
“相公多問無益,還是不知曉的好!”
“爲何借我之手,襲殺聖上?爲何偏偏是我?”
魏隱客幽幽道:“因爲富蒼龍與那人有着莫逆交情!”
“富蒼龍在何處?”
“死了!”
“死在了何處?”
魏隱客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說,相公與其打聽富蒼龍的下落,不若好好想想如何救那僧人出來。”
“僧人?”
“法名僧徹的是了!”
“你怎地什麼都知曉?”
魏隱客嘻嘻一笑道:“我那時就在宮中。”
因着僧徹是悟心的人,端木九兒焦急道:“如何救他出來?”
魏隱客朝孟秀榮努努嘴道:“北司大獄在宣徽院中,他管着宣徽院,只有靠他救人了!”
孟秀榮爲難道:“他窺測天心,犯了謀逆大罪,咱家如何救他出來?若是被人知曉咱救了他,咱還有命嗎?”
端木九兒柳眉倒豎道:“不妨!”
“不妨?”
“僧徹最是能捉神弄鬼,你嚴刑逼供給外人看,然後.......”
孟秀榮見她眼中深藏殺機,顫聲道:“什麼?”
“弄死他!”
孟秀榮雙眼圓睜道:“弄死他?不是要救他嗎?”
“此人會幻術,若不是他,當日光王也逃不出京師。”
“你是說?”
“令他假死,然後送出宮去,提前說好地點,派人去接。”
孟秀榮說道:“宮中死人,大多送出右銀臺門外,埋入西苑右神策送出軍駐地亂墳崗中,到時只要能出了宮,咱派親信僱車送出興安門也就是了,不用人去接,說個地點,咱將人送過去。”
“送入資聖寺,交給知玄法師。”
“曉得了!大小姐還有其他事要交代嗎?”
“沒了!好生辦差,勿要蛇鼠兩端,事成後不會虧待你。”
“是!光王如今在何處?”
端木九兒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道:“不該問的不要問!”
“昨夜有人窺測天心,聖上已派兵前去東洛,光王若在天宮寺,要及早告知他躲藏,咱也是一片好心。”
端木九兒入京時,悟心已然與僧徹分開,前去其它隱祕之處居住,並不住在天宮寺中,今見他還算有良心,說道:“他已離開東洛了。”
孟秀榮眸子一亮道:“來京師了?”
端木九兒見他得了好顏色就想順杆爬,冷冷道:“不該你知曉的,勿要多問,知道多了,反而不美,那麼想死嗎?”
孟秀榮吐吐舌頭道:“不想,不想!若無其他事,咱就回去了。”
“我也要回去了!”端木九兒起身道。
杜悰趕緊挽留道:“院主不是要揚州女前來侑酒嗎?已派人去請了,馬上就來,還請坐着,咱們喫酒耍子,某已安排下住處,喝醉了,就住下,已令侍女暖好了被窩,某還有事拜託院主。”
孟秀榮雖是內宦淨了身,七情六慾還是有的,此前未出宮前,與一知書達理、懂得眉眼高低的宮女結爲對食互相安慰,過了幾年快活時光。今聽聞有侍女伴寢,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嘴脣,再也邁不動道了,臉上笑開了花,不再提離去之事。
端木九兒見他們神情齷齪,冰霜着面頰就要離去,見道宗還坐在席間,斜倦眉眼問道:“你去不去?”
道宗早已是坐立不安,聽聞言語,當即站起身來道:“我也要去了。”
劉玄靖也不想在此待了,趕緊站起道:“我也走!”
杜悰知曉挽留不住,呵呵一笑道:“明日一大早還要去興慶宮拜望太皇太后,某已爲先生備下了住處,房舍甚是素雅乾淨,就在花廳之南,小院之中幽靜的很,五千......”
馮五千躬身道:“小人在!”
“吩咐丫鬟送他們回去,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勿要客氣,就像在自家一樣!”
道宗、玄靖謝過杜悰後,與端木九兒出了花廳,前去雅舍住宿。
早有侍女在檐下捧了一件大紅羽紗面白狐狸裏的鶴氅披在端木九兒身上,然後束上一條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頭上罩了雪帽。
漫天風雪扯楊柳絮似的飄忽而落,猛地從溫暖如春的花廳之中來到嚴寒之地,端木九兒打了個寒顫,雙手箍在脣邊,用櫻桃小口呵着暖氣。
侍女趕緊從丫鬟手指取過燙金小手爐遞到其手中,端木九兒有手爐暖手,不再感覺寒涼。
道宗、玄靖見端木九兒站在風雪之中,身着狐狸羽氅,竟是如此明豔動人,不禁看得呆了。
未完待續,來日精修。
對食:《漢書·外戚傳下·孝成趙皇后》記載“官婢曹曉、道房、張棄,故趙昭儀御者於客子、王偏、臧兼等,皆曰宮(曹宮)即曉子女,前屬中宮,爲學事史,通《詩》,授皇后。房與宮對食。”
顏師古注引應劭曰:“宮人自相與爲夫婦名對食,甚相妒忌也。”
也就是宮女、太監在宮中無聊,結爲假夫妻。這事起自於漢朝,在唐朝也是合法的。經常會看到記載,宮中權宦取五姓之家女子爲妻的故事。